打個響指吧,他說

我們打個共鳴的響指

遙遠的事物将被震碎

面前的人們此時尚不知情

這是王陽在溫暖的夕陽餘晖中,背對着他心愛的姑娘讀的詩。那個時候的王陽肩膀上燃燒着溫暖的夕陽,那餘晖為王陽鍍上了金色的暈染,直直的射入沈墨的眼眸中。如同詩中所寫,面前的他們此時尚不知情,遙遠的未來将被震碎。這是他們生前的墓志銘。

...

沈墨一直未曾黑化,也從未瘋魔,她内心堅定不移的永遠是尋找一個新生的未來,一個嶄新的人生。她所做的所有努力所有血腥所有殺戮,不是為了複仇而是為了新生。她可以不報複侮辱傷害她的大爺,沉默的大娘,她隻要弟弟和王陽同她一起離開桦林,找一個陽光燦爛的地方重新活一遍。哪怕殺掉自己,也要掙個新的未來。

然而,命運從不打算放過她,一直推波助瀾,她無從選擇,弟弟頂罪,王陽的臨時倒戈,讓她生的希望撲滅。當未來已死,那麼冰冷的河水是她最好的歸屬。當然不僅僅因為王陽,而是王陽殺死了她可能的僅有的生的未來。隻是連她自己都未曾想到最後,活下來的,還是自己。

傅衛軍死在了獄中,王陽因救她而死,她本以為這樣慘痛的代價夠了,于是行屍走肉般苟活了二十年,但是大爺依然不肯放過她,利用弟弟的骨灰,想要親手殺了她。早已死去的未來,終于開始屠殺過去的仇恨。新的罪孽開始。

當她坐上王響的車,面對王響撞車的威脅,她不動不怒,毫不争辯,像是一個破敗的布偶。當王響拼命在車外吼她,她都充耳不聞一心求死。仇恨沒了,親人沒了,王陽沒了,這個世界于她來說早就死在了那個秋天裡了。那麼生與死有什麼區别呢?她的靈魂早就死在了過去。

然而當出租車爆炸的一刻,她才如同又活過來一般,彈跳了起來,一把護住王響的身體。她怕,她怕因着她再傷害了王陽的父親。她的善良讓她有了一瞬間的回光返照。告訴這個虧欠了她的世界,她依然善良。

隻是,人,終究是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的。沈墨也不例外。殺掉她的從來都是命運。就如同,中了彩票之後的彪子,帶着歡樂的微笑,于人生的巅峰中迎來死亡的戲谑。命運,總是愛開殘忍的玩笑,對沈墨,對彪子,對王陽,對馬隊,對王響,對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