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劇的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在真空的環境中創造極端的特例來讨論一般性的問題,如同解題一般,摒棄其他特殊的影響條件,隻看X和Y的路徑,得到最後唯一解。從假設的場景中找到普世的一般性道理,我想這也是日本文學的特點。
那麼,假設愛情是X,婚姻是Y,什麼樣的算式,什麼樣的其他數字參與,又是什麼樣的大腦來解答這道題目呢?當人機理科女和文藝死宅男,同時在黑闆上寫下解的時候,《約會戀愛究竟是什麼呢》這部劇就在百老彙閃耀的舞台上拉開了帷幕。
弗洛姆在《愛的藝術》中對于愛的解釋,愛是痛苦的,别扭的。這倒是很貼合本劇的價值輸出,當杏和長谷川跪在地上一起啃着蘋果時,腦海中是伊甸園裡夏娃誘惑亞當吃下了智慧果時,當他們一起睜開懵懂的雙眼去重新看待那個迷幻泡沫的伊甸園時,雙方是不是痛愛交加,愚蒙是幸福,愚蠢是幸運,沒有辦法感知可恥的真相的單純是無知的幸福,是一種迷幻世界裡天堂級别的幸福。可是當他們選擇吃下共同的智慧果之後,湧上心頭的不是劇情中男女中哭泣着擁吻,而是羞恥,四處尋找可以遮蔽的樹葉。看吧,智慧不是讓你真實的玩意,他恰恰是虛僞的開始。對照到劇情中,當初各自沉迷于自我價值觀天堂的杏和長谷川,是幸福的,是完滿的,是絕對真實的。但是,吃過這個蘋果之後,他們将痛苦,别扭,争吵,改變是不可避免的,就像當初亞當和夏娃各自找樹葉一樣,絕對的真實裡開始摻入虛僞,即使是這樣也還要去愛,想要去愛,那麼,此刻愛情達成了,婚姻踏步而來。
劇情的最後隻有兩人對着孤寂櫻花樹的凝望,看似美好終究沒能走入婚姻。愛情僅僅是個痛苦的開始,婚姻這個墳墓已經張開他灰色的翅膀,等着擁二位入眠。然而就是這部劇最奇妙的一點就是,他不是以愛情為起點,而是以婚姻為起點。從締結契約,協議婚姻條款,量化婚姻統計,簡直是太棒的橋段,婚姻是利益的交換,關系的捆綁,比起利用感情的不确定來掩蓋計算盈虧的真實本質,還不如從一開始就量化分割清晰,合夥人就要有合夥人的态度,契約就要契約精神,别套着愛的空殼,迷惑對方犧牲付出獻祭自己的利益。然後得力者獻上一段自我感動式的演技,鳄魚的眼淚,看似深情的MVP結算。婚姻裡,男女都是PUA高手,隐藏在真心裡的算計,屎一樣的惡心。還不如,算算清楚決定好利益邊界,看似冰冷但着實溫情。《知否裡》的明蘭之所以能過好這一生,不也是因為恪守住了這條生存準則。隻不過杏做的很極緻而已,現實中大多數幸福的男女其實都是如此,隻是更隐蔽更柔和,手段更高明而已。這才是婚姻吧?
那我們又是什麼呢?X和Y,火星和水星,亞當和夏娃,引起化學反應質變的蘋果,到底是誰放到我們手中的?其實愛情和婚姻已經是老生常談了,為什麼這部劇還會如此吸引我,奇怪,啊,好奇怪。對,就是奇怪,奇怪的我們。我們每個人都像灰姑娘中的兩位姐姐,為了得到王子而甘願砍掉腳趾穿上水晶鞋,如此可笑卻又非如此,因為這個社會标準運轉了幾千年,不去穿水晶鞋,不想要王子的愛的人都是奇葩,變态,神經病,是人機理科女,是文藝死宅男。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寬闊,就是有人不喜歡水晶鞋,不喜歡王子,我想這就是這部劇如此吸引我的原因,躲在我們自己的安全屋裡,我們都是怪咖。我們都認知到了自己的邊界,不得不妥協于具體的社會規訓之下,帶着面具,可親的笑容,溫柔的話語,融入各種各樣的圈子裡尋求同類,而不要異化成為獵物,成為狩獵者的目标,甯可成為加害者也不要變成無辜的羔羊。所以,看到兩個奇奇怪怪的人,我會無比感動,他們如同行走在狩獵場的獵物,孤寂勇敢,以血肉之軀的存在來對抗整個社會機器,何其偉大,何其珍貴,真的是隻要呼吸就覺得是奇迹的存在。嘛,所以愛情才是奇迹吧,畢竟奇迹之人才能遇到奇迹之事。
之所以沒有給夠五星,是那個讓人诟病的男豬腳的人設,簡直無法認同,30年靠吸媽媽的血,之後居然還要寄生在妻子身上,說會花很少的錢,會做所有的家務,結果吃了30年媽媽難吃的飯都沒有想過要自己包攬做飯更不要提幫母親一起經營畫室了,什麼敏感脆弱纖細的人,屁,不過是猥瑣,油膩男的自我粉飾,就像非把人渣高喊成高等遊民一樣,果然是文藝死宅男想要不勞而獲的日常意淫。你可以奇怪,可以奇葩,可以不被理解,可以擁有不同于普世價值的價值觀,自閉于自己的世界,但是你沒有任何理由把自己的生活觀架構在别人的犧牲之上,安然若素的說,我沒有幹任何違法的事也沒有妨礙别人,毫無反思的以血脈榨取母親的價值,難道不是一種妨礙一種侵害嗎?這種垃圾人設的塑造,從一開始就失去的對等立住的根基,我認為是失敗的,男主不過隻是為了突出女主對立的工具而已,所以導緻我始終以一種疏離的視角看待他們的愛情,完全磕不起來。所以從頭到尾,我都希望男二上位,和女主能幸福結局。
嘛,把男主當劇情工具人,價值輸出的等号而不是X來看的話,我也得到我想要的,還是推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