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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夏天依舊如往常一樣,充斥着蟬鳴,天台空無一人。雨水會從屋檐上留下,彙成股股淌入下水道;我們三倆結對地聊着假期,夏威夷真像哈諾特島。

許多熟悉的面孔擦肩而過,但他們應該不認識我;瑞穗跟我在墓園前坐着,她外婆家的小貓去世了,13歲;她說隻要體内還留着島上的自己,一切都是好的,她留給我背影,撐着翠黃色的雨傘。

我開始打工了,老闆總是吹毛求疵地讓我把玻璃杯擺好,有時我也挺生氣,就踹兩腳垃圾袋,偶爾被同事看到了,會有點不好意思;我的抽屜裡放着一個指南針,它四處亂轉,我卻不舍得丢;我在火車站看到一個棕色短發的女孩,她很像你,但我知道她不是。

我沒法改變世界,這沒關系,這是我選擇的世界。我會記得漂流,記得那座孤單的小島,記得與森林融為一體的朋友,他即使看透了宇宙真理,也隻能在我哭泣的時候默默陪在我身邊;我會記得瑞穗,她的三隻送快遞的小貓,目送我們坐着火箭飛走;我會記得一個女孩,記得她無聊的計劃,記得她想吃尤雷索的蛋包飯,想吃格雷斯的草莓蛋糕,想吃哈茲涅的湯面,想和一個無聊的男孩交朋友。

我會好好打工,在地鐵上累得睡着,我會一個人在家吃着便利店的便當,我會用腳凳去站台口尋找落單的烏鴉,我不再對小鳥見死不救,不再會躲在教師辦公室的角落裡頹喪着臉,不再會失去生活的勇氣,但我知道,我也不再會遇到那個笑着對我說“能再一次和我成為朋友嗎”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