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是一幢四四方方的白樓
正中掉下一塊藍天,七八條鯉魚掠過
油鹽醬醋味的炊煙小夢
漂亮安逸的臘腸臍帶般
緊緊牽扯着四散的飛蓬
撂下了碗筷、柴垛、鐵鍬的兩雙手

被鋸琴、竹笛、二胡磨掉一層又一層
歲月的包漿
兩棵年輕的樹交杯,敬
五十年同飲的露與淚

四方的天空下,人們偏愛
見不到的那一部分煙火
臨老越臨别,幾十個年過得如新生寫紅聯子再祭祖,虔誠的一叩頭一擡首
搖搖晃晃的走一走
“好好的睡崽喏
夢裡記得牽一串佛珠,頭上
頂着兩雙手捧起的星和月
來也匆匆 去也匆匆
往返的路風雨兼程

往後的日子像烏鴉落在昨日的炭中

老人一寸寸地堆墳土,堆窒息的思念

空出飯桌旁一個座位盛放音容笑貌
第四個春天小燕繞梁
姐身上的桃花開地不聲不響
用拐杖撥掉浮雪還剩什麼啊…
等到晚間去看那大理石墓碑
名姓已變作碌碌人生
可摔了一身泥濘
他們滿頭風雪,在碑前跳起舞
哼的是《青年友誼圓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