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看完《芭比》,特别特别激動,發了一條朋友圈:這是本世紀最偉大的電影。
冷靜下來之後考慮,這句話可能是情緒化的。但從某種程度上講,《芭比》的出現的确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對于好萊塢娛樂大片的工業體系來說,這是在當代席卷全世界的女性主義思潮下第一部完美将這個主題貼合在類型叙事裡的電影;對于中國院線觀衆來說,這也是第一次看到真的有一部面向廣泛公衆的類型片,把那些印在理論書籍上的和在網絡空間裡被反複科普的概念直挺挺地拿出來讨論。
更為可貴的是它在這一切背後流露出的那份平和。女性主義是一個有着悠久發展史和衆多分支理論的概念,而電影最終将主題的落點放回了“人”:我們首先應當意識到自己作為人。比起那些外在的用以歸置我們的符号,是我們對自我的确信和了解構成了我們的存在,而我們首先存在,然後再因存在這件事情與他人相連接。在這一份共識之上,去重新考量一切的紛争并找尋理解。
《戲夢空間》(《The Ordinaries》)2022
它們都化用并颠覆了《楚門的世界》那類“NPC覺醒”式的故事,用汪洋恣意的筆觸在影史裡遊走,最終通達一個社會議題。《芭比》是指向性别的,《戲夢空間》則是指向階級和少數群體的。它們,以及早已存在或期待會出現的其他電影,似乎真的共同宣告了一個新時代的來臨,這個時代充滿活力且善良勇敢的電影人們,辨認出那些潛藏多年的落後價值,并把那些無意中掩蓋它們的叙事模式和類型元素拆解重塑、為我所用,然後用這借來的武器朝向那套早已腐朽不堪的價值觀發起進攻。這一刻令人意識到,電影是有力氣的。
你以為這還是你的時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