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是張楚唱城市中應該有鮮花的年代,是張玮玮在白銀飯店當樂隊手讓某霞與某剛浪漫邂逅的年代,是畢贛想象着胸口的小鳥在跳傘的年代。
越發荒涼的地方,浪漫就越徹底,越是在荒地上就越要開出一朵花來。
推開六盤水的某道鐵門,歌舞廳的場景撲面而來,這是一個時間的蟲洞。穿戴着大了一号的寬領vintage西服和印花領帶,新時代的小子蔣先貴 穿梭其中,窺視着那個時代的荒涼與浪漫。放佛是在舊時代裡淘寶,回到過去尋找未來的鑰匙。
一首《愛人與玫瑰花》,開頭的複古音色 ,很難不想起《野狼disco》,後面的grunge吉他又想起了西雅圖…還有港樂,打口袋,西服,花領帶,科幻小說,氣功,詩歌。文藝電影…都一股腦的湧進來。湧上一個小城青年的胸口…蔣先貴把這些場景幻化成一朵豔麗的玫瑰花。
像一個魔法師,自帶魔術棒 ,就是那朵“窮人”的紅玫瑰,他施展他的魔法與幻術。把所有自己喜歡的東西,錯落有緻的從魔法袋裡拿出來,展開的是一個時代的流動畫面,是人性的悲歡離合。家鄉是他的舞台,時代是他的舞台,不得不說蔣先貴非常聰明,有才華,他是一個非常有文本意識的獨立音樂人,他能把他所有喜歡的東西,以畫面的形式全部展現出來,絲毫不多餘,絲毫不浪費。
從他的個人表達和音樂表達裡,能想到很多似曾相識:像畢贛的電影,像張玮玮的白銀飯店,木馬的舊城之王,像五條人的縣城記……從他身上還能看到老闆娘與酒客的古煜,塑料的博凱…很多的獨立音樂人的氣質。
小城青年的奇幻浪漫氣質,“土酷”與羞澀,内斂與爆發,他們身上有着落後于時代的氣質,既格格不入,又卓爾不群。
落後于時代嗎?時代是什麼?娛樂八卦是時代嗎?不,一定意義上他們才是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