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評審團映後響起長時間掌聲。評審團主席給與此片“該年度至今最佳”的評價。按當下流行的說法,這似乎是一個接近“劇本殺”的文本,若作一個不恰當的劃分,應算是“元小說”一類的創作,在文德斯和羅伯萊納等人名作之中。

開頭的一幕幕舞台縮影便如此指示,并且在結尾,幾經反轉的故事最被吸收成為文學史自身再生産的一個片段,在影像上與其開頭閉環成為一個曆史颠倒的内循環——這也正是開篇邁克爾凱恩走過那一串古堡前的迷宮的隐喻所在——作為形态混沌的非線性曆史。而唯一的見證,是不可說的,觀衆的理性相信這是攝影機的任務,而攝影機則将之推卸給地下室中的一個個機械人偶,而它們又恰好象征着老偵探弗洛伊德式的精神對象仍循環在孩提階段——遊戲性的輕浮和戲谑。

當結尾被真正的彈頭和警笛從遊戲幻想中擊碎的時候,影片的全部意義得以完全釋放:封閉的曆史必須經由主體的打破而創造自身的内在性,即便這個内在性釋放的結局是徹底的悲劇性。

勞倫斯·奧利維爾的表演征服了評審員,對于長段台詞的完美駕馭來自于他舞台生涯對于莎士比亞華彩段落一絲不苟且棱角分明的把握。而曼凱維奇,則一如既往延續了其創作盛年期的,對于封閉空間内創造足夠戲劇叙事動能的高超導演手法。值得一提的是邁克爾凱恩的易容,相比數十年後湯姆克魯斯在《碟中諜》裡對于這一技巧的展示,邁克爾凱恩的裝扮堪稱天衣無縫。隻不過在仰角機位下無可隐藏的下颚線特征還是讓某些眼尖的觀衆(比如某位評審團員)發現了他的把戲。這或許提前削弱了文本反轉帶來的情緒沖擊力,不過看破僞裝假象所帶來的洋洋自得,或許也在某種程度上,達成了與片中人物分享情緒的對應關照,在銀幕兩端建立了超越導演設想的巧妙重合,也不失是一種少有的絕妙觀影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