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5thBJIFF小西天藝術影院,拖了兩天才有空标這部電影......
非常有趣、精彩且有深度的一部電影,也很适合用來學術導賞。
它采取一種給地理空間賦予意義的主題呈現方式,越靠近内陸越遠離秩序的束縛,Yabba鎮被構築成一種代表野蠻社會的意象,它是封閉和落後的,小鎮警長浮誇地展現他know the outside,而這種虛張聲勢反映一種典型的與封閉關聯的愚昧與自負。我們同時看到, Yabba鎮是一種欲望原始張力的具象化,縱欲是我們最頻繁看到的場景:酗酒的享樂欲、賭博的利欲、鬥毆與獵殺的暴力本能......,在賭場段落中,導演使用一組利用黑屏快速過渡的蒙太奇,并反複出現鏡頭視線跟随硬币軌迹并逐漸推到天花闆眩目的白熾燈,使人物追随欲望的忐忑心理得到鮮明刻畫。
更重要的,影片對性欲望的表達隐含着性壓抑的氛圍,作為全片出現的三個女性角色, Janette代表小鎮男性欲望的對象,她的身體透露一種野性的性張力,旅店的receptionist給人一種有毒的神秘氣質,而僅僅在主角的幻想和照片中出現的女友,着一襲泳衣在海灘撥弄浪花的明媚場景,則化身為文明與性開放的象征。可以說,她們服務着影片的主題表達,是書寫的對象和服務于叙事的工具。由于這種性壓抑,影片含蓄地展示出同性吸引的下場, 酒鬼醫生Doc Tydon獵殺袋鼠時,割下雄袋鼠的睾丸帶在身上,而在主角與醫生醉酒後的一組搖曳的鏡頭,暗示兩人可能發生了關系,我們也不得而知。可以說在雅巴鎮,酗酒、暴力、獵殺和性釋放是全部規則,John Grant則在自我和本我的矛盾中逐漸沉淪。
影片的意象采用一種對立的結構,年輕教師John Grant始終無法抵達與Yabba(“地獄”)作為對立面的Sydney(天堂)。酒鬼醫生的形象則從某種程度上比我們的主角更有意味,他的身份兼具主旨高度的一種矛盾性——從來自上流社會the civilized自願下降到barbarian——經由他之口說出更是一種辛辣的嘲諷。
影片在叙事上使用環形結構來突出一種宿命感, 我們的主角John Grant作為教育部的slave,他帶着一種有着原罪論色彩的天然被掌控的命運踏上旅程,正是這種原罪驅動他輸掉了一切,并推動了後續一系列情節的發展由這樣一個微妙的accident驅動的叙事,卻構成整個環形結構嚴謹的一環。 主角陰差陽錯地回到雅巴,就連他的槍也失而複得,他經曆一番周折後随着列車回到教舍旁的小酒館,在這裡,從影片起始處出現并在結尾回到與酒保的寒暄,更是給觀衆一種幽默的諷刺。John Grant 舉槍自殺的結局從影片一開始便得到暗示,小鎮警長不理解鎮上每年會有幾個人kill himself并和John Grant 一起嬉笑。而結尾的康複痊愈場景忽然恢複到一種安詳的理智秩序,使雅巴之旅仿佛有種夢境的不真實感。
兩件在小西天觀影時有趣的事:一個是本片改編自Kenneth Cook的同名小說《Wake in Fright》,但關于作者和這本書在豆瓣卻沒有任何有用條目,另一個是結尾字幕表明片中屠殺袋鼠的場景遭到了動保組織的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