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名字叫《萊奧諾拉的告别》其實一開始的豆瓣翻譯是将 Leonora Addio直譯成《萊奧諾拉·阿迪奧》。但是看過電影之後其實更能明白,這是一個兩段式的結構電影。其一至大約60mins是告别,60mins後的第二段《釘子》則是關于萊奧諾拉的故事。
一黑白,一彩色。電影基于真實的曆史與想象的故事。
告别
故事的第一段的任務就是——告别。電影一開始一段真實的影像,授予皮蘭德婁諾貝爾獎。
之後是一段逝去的蒙太奇,垂垂老矣躺在床上,我的孩子們從小孩,中年,到老去。
他死去的願望是将他的骨灰帶回故鄉西西裡用石頭将他為起,或者将他的骨灰撒向世界各地。
為了表彰他,他們決定把它的骨灰舉行一場偉大的悼念。
在送别過程中穿插戰争的影像。
戰争開始了。
戰争十年,不知道經曆了多少的枯朽。戰争的凋零與興起,政權的滅亡與更替,隻有骨灰屹立還在那裡。
而這一路的送别,讓人心酸與風塵苦旅。
拆骨灰牆的人的野蠻與不明所以,因為自己的任務就是自己拆牆搬運。
運送骨灰的意大利西西裡是代表則是以運送骨灰為當成任務來看的。
運送途中駕駛員的漫不經心,一路囧況。
不願與骨灰搭乘飛機的人
機長不願起飛,找了借口引擎壞了,搪塞他下飛機。
隻剩下“shame on you ”的踉踉跄跄收尾。
踉踉跄跄搭火車,火車上的木箱被人拿走。
心急如焚似的尋找:“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木頭做的箱子,剛剛在這裡?”
最後被人當成打牌的桌子,因為以“死人”為樂。
骨灰送到了,卻被不了解和瞻仰的小女孩們笑做:“侏儒似的住在孩童的骨灰盒中。”引起大笑
送别的一路都是風酸與苦楚,我們很清楚的明白。
送别是由一段記憶,戰争和曆史構成的。
極簡的攝影,一段段的,送别皮蘭德婁的過程中,也是導演(弟弟)一路送别哥哥。
那些時不時閃現又消失的畫面,一些空鏡頭的掃視。
都是一幕幕現實的又影像化的曆史。
送别,也是告别。
送别的是代表,本就以為自己送的隻是一具有名的屍體,到最後,當遇上一路的迷惘,意外,沖突,他最後是否明白了送别的道路。
送别的人,他們也在送别什麼呢?
當骨灰随風灑起的時候,一切結束又開始。
關于萊奧諾拉的。
第二段的《釘子》如同一出紀念。
釘子更像是一出古典式的寓言,電影裡的小孩在無緣無故沒有任何想法的情況下手持鐵釘将兩個打鬧的女孩其中的一個釘死。
然後锒铛入獄,最後結尾影像化的合一,年輕的,成熟的,年邁的,有聲的回音轉場結尾,人像合一。
電影用極簡的攝影和極高的調度,
特寫烈火焚燒骨灰,
鋼釘入錐的慘淡收場,
火車上跨越種族的擁吻。
其實很難不知道告别與《釘子》是兩種形式的割裂
就猶如佩德羅·阿莫多瓦的《平行母親》将狗血奇情的女性生理之痛與曆史挂鈎,造成影片的分裂感。
而《萊奧諾拉的告别》則用黑白和色彩的轉變分割兩個故事。
但是聽過導演的采訪才知道原來後半部分的《釘子》是哥哥去世前一起創作的劇本,後來就變成了未完成的作品。
而最後則是用《萊奧諾拉的告别》作别,
一是告别哥哥,電影裡所經曆的每個人,無論孩童嘲笑不解的态度,還是西西裡代表的情感轉變,教堂的人的議論,圍觀群衆的目光。那些真實的片段,炮火連天的戰争,那些标語,那些畫面,影像化的純熟,通過這形似公路電影式的黑白影像,就可以将曆史-戰争-記憶挂鈎起來,紀念的不隻是皮蘭德婁的骨灰,他所被紀念的也不止是那一刻的,被政權者說的“都忘了他曾經獲得過諾貝爾”,他的創作與文學造詣,真送别,也是一場弟弟對哥哥的送别。
二是萊奧諾拉,也是一出紀念。是紀念與哥哥在一起拍片創作的時光,是一出“已完成”的作品,用來祭奠未完成的。不論這個故事多麼的令人不解和分裂,都可以歸謬和統一起來。視聽語言的高度統一和劇本的有形無形将自己和情緒同化進去。解決一場割裂與技法的個人秀,最後隻需要皮蘭德婁死去後字幕的一句——“To my brot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