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以疊印作為操控全局的方針,開篇手繪字幕卡轉實拍鏡頭定場,随後兩張疊印砸臉表流動時間。在男主前往湖畔與摩登女幽會的場景中,月光、濃霧、樹梢遮擋以及對都市的憧憬彼此交融,影片置入奇幻時間。演員以痙攣般的動作進行舞蹈與擁吻,同時,夜空中疊印以風格化的幻想:假透視街道、霓虹燈裝飾、手繪背景闆、擺動的聚光燈束、快節奏搖攝、樂隊與舞者共同組成光彩炫目的都市。而在籌備暗殺的段落中,由于秘密計劃男主不時陷入道德焦慮,負罪感引發的心理争鬥以及妻子隐忍的個性都要求一種更為克制含蓄的表演(這在計劃實施前一段時間最為突出),同時畫面中以摩登女幽靈與湖水的疊印傳達人物情緒。幽會與籌備兩段因此呈現較大的風格差異,同時也宣示着好萊塢對同時期歐陸兩股風格源流強大的吸納能力。此外,在前往城市的列車上,一面玻璃隔開被攝人物和攝影機,觀衆在攝影機側便能同時看見人物與映入玻璃的窗外風景的倒影,這構成一種實體的光學疊印(《雪國》中也有眼睛與窗外燈火的疊印),但沒看出什麼作用,車裡太擠了可能。湖面場景中,男女主搭乘小舟時,一隻計劃外的狗意外闖進畫面,提供影片短暫的懸疑點,也作為一種超自然力量:不曾提供動機也未曾言明地,狗似乎洞悉了男主的秘密計劃,這種超人的力量對男主備受煎熬的内心進行審判;湖面群起的水鳥使女主感到不安;最後的列車鈴,顯而易見也作為道德警鈴阻止了男主的行兇動作,茂瑙并沒有通過扭曲場景或鏡頭外化人物主觀性,而是以一種傳統戲劇中對符号的運用來合理化男女主心理轉變,此外,在進入都市遊曆的情節中,教堂的鐘聲引導男女主進入婚禮現場,也見證了二人的和解,矛盾的解決按面包-鮮花-淚水-鐘聲循序漸進,這幾個符号應該不是亂設的但我看不大出來。茂瑙對同一符号的戲劇式活用在《最卑賤的人》中便有所顯露(外套),影片中的燈芯草從殺妻計劃的一環到風暴中妻子求生工具的轉變也承載的相似的戲劇化功能。有趣的是這個故事以都市人到鄉村度假引發矛盾,卻在村中的夫妻去往城市度假解決矛盾,結尾也可以視為多結局的,妻子活命與否、都市女郎被掐死與否,假如妻子或都市女死了男主又該面臨怎樣的審判,各指向全然不同的解讀。記得片尾字幕滾完恰好趕上當天日出,可惜也沒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