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影資料館看完《金的音像店》,我意識到,電影隻是少數人的電影。電影的階級性隐藏在院線以外的地方,隐藏在各大影展、電影節,甚至是資料館裡。

沒有一個影迷能逃過《金的音像店》為我們創造的多巴胺,它幾乎搭建了一個獨屬于影迷的音像王國。

安德烈·塔可夫斯基、希區柯克、戈達爾、科波拉、大衛·林奇、庫布裡克、馬丁·斯科塞斯等,這些名字隻需要被提及,就會引來衆影迷的歡呼。而片中恰到好處的經典電影片段的引用,更是讓影迷沉浸在一種邪典的狂歡中。

它既像《鏡子》一樣如夢似幻,又像《教父》一樣莊嚴神聖。這88分鐘的夢,根本做不夠。

但夢醒之後呢?

我們重新回到自己的影迷身份,把批判好萊塢大片的全面商業化、聲讨流媒體對傳統院線電影生存空間的擠壓,作為一種“正确”。

我們搖旗呐喊:為了電影的未來!而這口号背後,除了群體相認、情緒堆疊和集體狂歡,我們什麼也沒做,什麼也做不了。電影繼續作為少數人的時尚單品、作為藝術遊戲而存在。

即使在21世紀互聯網高速發展的今天,仍然是少數人掌握着創造電影藝術的資本和權力,少數人掌握着解讀電影藝術的門檻和标準,電影始終是少數人的電影。

大衆能參與學習和讨論的電影,少之又少。商業片僅以娛樂功能的形式存在,而電影的審美功能、教育功能、傳播功能被逐一消解。

也許作為影迷的我們該醒醒了,電影不是什麼高級的藝術,它作為一門綜合藝術,應當充分發揮它的各項功能。而電影創作者們,也不要再把電影束之高閣了。

說到這裡,早已與《金的音像店》無關了。它為我們創造了一場美夢,但我們仍然需要思考:夢醒之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