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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科貝特在電台節目中透露自己“瀕臨破産”,引發了不少人對于作者導演處境的關注,而《粗野派》以不到1000萬美元的成本博得近4000萬美元的票房,同時收獲如此口碑和贊譽,想來也應當會為科貝特的導演生涯帶來更promising的未來。

看過電影後,不得不說,科貝特以不到1000萬美元實現了《粗野派》在制作規格上如此高的完成度,的确值得贊歎。

作為一部相當嚴肅的傳記電影,盡管故事本身是虛構的,《粗野派》對于猶太移民題材的呈現有其視角,可能不同于部分人粗魯判斷的“為猶太人唱贊歌”這一立場,電影更多聚焦在移民到美國之後的猶太家庭所面臨的處境——一方面是被資本強奸後的“美國夢”破碎,另一方面則是缺失母國影響下的歸屬感滅喪。

當然,這本身對我而言并沒有太多的吸引力,《粗野派》的故事與其讨論的議題與我們的日常生活未免頗有些距離,而導演科貝特在叙事上也采取了一種相對複古且克制的風格,令我難以真正被電影吸引。

不過,《粗野派》在技術層面是無可挑剔的,畫面細節的考究,場面調度的精巧,均充分提示着觀影者導演始終保持在場。

電影序幕,一段極具風格化的跟拍長鏡頭帶我們跟随着男主角拉斯洛穿越騷亂不安的集中營,耳畔是妻子的來信,交待故事背景與人物的同時,點出電影牽涉的核心議題(歌德說,“沒有人比那些自以為自由的人更無藥可救”)。

可逃亡中的拉斯洛似乎無暇傾聽妻子的聲音,我們在他的臉上看見的是匆忙、惶恐、破碎。我們跟随着他掀開艙門,伴随着一段昂揚的音樂響起,刺眼的光線令人眩暈,随即看見,倒置的自由女神像。

這段鏡頭的設計感與完成度堪稱大師手筆,而倒置的自由女神像這一意象更是極為巧妙貼切的表達符号,為整部電影奠定了基調。

在臨近結尾處,當女主角痛斥蓋·皮爾斯飾演的資本家之後,衆人去尋找不見蹤迹的老闆,鏡頭跟着人們在一個個幽暗的甬道中搜尋,最終推進聚焦在拉斯洛為其設計并建造的教堂中央的十字架光斑之上,鏡頭上搖,仰望穹頂,随即電影進入尾聲。

我不想也無需對這一組鏡頭再作解讀,相信看過它後,大家應該都能感受到其表現力與隐喻性。

最後尾聲,幾乎一直在沉默的侄女佐菲亞在公衆面前發表演講,為拉斯洛的人生态度和藝術成就予以作結。多年後的佐菲亞改由此前飾演男主妻子的菲麗希缇·瓊斯扮演,此前飾演佐菲亞的拉菲·卡西迪則改為扮演佐菲亞年輕的女兒。

鏡頭在年邁的拉斯洛、演講中的佐菲亞、年輕的佐菲亞女兒,以及拉斯洛的教堂傑作間切換,我們見到的不隻是一個人的人生,更是一群人的命運;我們聽到的不隻是一個人的态度,更是某種民族性的、代際間的傳承。

“目的地才是關鍵,而不是旅程。”

對于我而言,《粗野派》最大的觀影障礙依然是其接近三個半小時的時長。即使會被導演技法所吸引,我的耐心依然在冗繁的故事中被消磨殆盡。

這部電影再次證明了一條真理——cinema是屬于cinema的藝術——在個人空間内尋求沉浸極度困難,煎熬的體驗也終讓觀影變作了加班。

“未能沉浸”,既是《粗野派》的遺憾,也是我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