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會》【8.0/10】

目前來看,科波拉的《大都會》是一部極具争議的作品。電影的核心并不是講述一個羅馬帝國的複古故事,而是将這個曆史符号移植到現代社會,用時間與空間的錯位架構起過去與未來之間的橋梁。

從影片本身來看,《大都會》試圖探讨的關乎于〔時間、權力和人性在曆史長河中的永恒矛盾〕科波拉讓羅馬的象征以“現在時”的方式呈現——他拒絕傳統曆史劇的複古濾鏡,而是以一種大膽的現代化手法,凸顯時間的斷裂與不連續性。

在影片中,【過去和未來】被拆解為兩個無法兼容的維度,而“現在”則被無限延展,最終淪為一場華麗卻空洞的狂歡。

1️⃣凱撒複活後帶來的所謂“勝利”并非曆史的終結,而是時間停滞後權力循環的延續,進而揭示了科波拉本人對于人類對未來的恐懼與深憂:所謂的“進步”不過是曆史對于人性呈現出自我欲望膨脹的另一種包裝。

2️⃣而未來,在《大都會》中被呈現為一種反諷:它既非希望也非理想,而是現代社會虛僞表象的延伸。科波拉以金碧輝煌的畫面和精緻的布景掩飾了時間與權力的内在空虛,誘使觀衆沉浸在表面的繁華之中。

3️⃣當随着影片的情節推進,這種繁華逐漸坍塌。到最後,科波拉想要制造給觀衆的無非是一個殘酷的現實:時間不過隻是在權力與欲望的輪回中,不斷制造新的幻象。

4️⃣于是在結尾處,導演将希望寄托于圍欄後的孩子和前方的嬰兒——他們的凝視既代表了一種尚未被腐蝕的未來,也揭示了時間的不可避免:任何試圖停滞或操控時間的努力都注定失敗。而正如凱撒的複活一樣,這不過是人類對時間循環的徒勞掙紮。

在争議的背後,影片自然不可避免地暴露了作者電影常見的窠臼:形式淩駕于内容,個人意志超越叙事需求。但正因如此,《大都會》既是一次對藝術邊界的探索,卻也是科波拉自身局限與自我欲望膨脹的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