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記片大多以人為中心,而在所有以人為中心的劇情片裡,傳記片可能是最極端的一種類型。以人物為中心的傳記片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劇情更容易凝練起來,能條縷清晰的講出故事——也就是容易被概括。暫且抛開關于傳記片所塑造的人物氣質偏離了多少原型。

以人物為中心的傳記片很容易讓除主人公以外的無論是角色、道具或是實質性的危機變成推動情節的元素、道具——符号,這也是好萊塢久被诟病的地方,正如明星制。

回到本片。在所有傳記片的中,與運動有關的影片是特别的。很大的原因在于,在追求傳記以人為中心(一種意志、精神)的同時,幾乎一切運動又是與自然、人體或說超出意志的存在緊密相連的。運動中遊泳是與跳傘、登山等項目一樣極為貼近自然,許多運動員在講述自己與運動的關系時常常提及自己在運動的過程中與自然的互動。在這種互動中自然的活性掙脫了常規生活所框定的邊界,它不僅僅是一種困難、挑戰,自然本身與你共時存在着、搏鬥着。你要時刻在山石的罅隙間體悟到自己隻是血肉之軀。

遊泳,特别是在海中,與自然極度親近的一種運動。海水的起伏,海水的鹹度、溫度,黑暗、無底、巨大,勢不可擋,漂泊、孤獨……在女主橫渡海峽的過程中海水的存在本應該作為本體來講述(哪怕是在講人類戰勝自然的角度上);但海水的危險隻存在于無聊的上下起伏和船上人們不停的喊叫聲中,好像喊的越大聲就越可以證明與女主搏鬥的大海是多麼恐怖的存在。不!這根本不夠。在這個角度上拍電影的導演、女主,他們身體力行地闡述了為什麼隻是在拍傳記片,隻是拙劣的複刻,他們就和那些把消息傳到紐約的記者沒有不同,導演隻是把過去的這樁事件當作新聞告訴了我們而已。自然存在的消失和特魯迪隻是新聞熱點一樣密不可分。導演隻把最後成功橫渡海峽後的慶祝拍成了一部過于冗長的電影,然後書寫當下的現代性。

實際上,對準角色的鏡頭應該交給自然把持,不需要過多鋪陳和煽情的配樂,更多地留下自然、空間的聲音。應該在人與自然間留出運動本可以運動的空間。

任何拍運動題材的電影都應該意識到這一點。隻有在運動中,在失去了主體和客體可被區分和判斷的标準後,才回到運動的真正體驗當中,想要表達的東西才可以站得住腳。而傳記片中對主角外的一切着墨過少也許是這一類型本身的局限,那傳記片會最終演變為亂倫後長出的豬尾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