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2-耷拉腦袋,垂着手,一邊貼牆走,一邊用另一隻手的指頭劃過粗糙的牆壁,英子那種小孩子期待落空的無奈洩氣真的太能激起人的共鳴了。漫無目的往家走的英子,擡頭遇到又出來門口曬太陽的秀貞,這一時刻,兩個孤單落寞的人,兩顆幹淨清透的心,相遇了,碰撞了。秀貞終于拉到英子的手,像兩隻同頻的小螞蟻碰上了頭。紅衣的英子,火苗一樣的跳躍和溫暖,讓形如槁木的秀貞又有了些生氣和靈動。
p3、4-對惠安館憧憬許久的英子終于踏進了這個“神秘”的院落,秀珍的屋子裡擺着老舊掉漆的桌櫃、相框、白瓷大肚彌勒佛、挂着一幅八仙過海圖,還有一幅胖娃娃抱鯉魚的年年有餘圖。秀貞自說自笑着把畫上的胖娃娃當做小桂子給英子介紹着,進入一種自我想象的回憶中。長班老王無奈而習慣地抱怨着秀貞的癔症,隻有英子認真地聽着入了迷當了真。 秀貞拿出要給小桂子做的衣服,在英子身上比劃着,從欣喜到失落迷惘,英子慢慢退出鏡頭,隻留秀貞陷入了令自己不解的回憶中。
p5、p6-鏡頭跳轉,秀貞的回憶由宋媽和換洋火老媽子的閑言碎語承接上來。故事的展開,從秀貞的第一視角切換至宋媽的第三視角,又切換到英子的偷聽視角。英子從聽表到聽耳熟的閑話,從屋内到屋外,也就是從無心到有心,從迷惑到清晰。宋媽、英子皆為背面鏡頭,賣洋火的老媽子作為講述者,則面對鏡頭,這使觀衆在當時當刻與宋媽、英子站在同樣的傾聽角度,成為同樣的信息接收者,從而使觀衆帶入角色,進而走進情境當中,與電影融為一體。宋媽的轉頭則逐漸打破了觀衆與角色的合二為一,使觀衆從沉浸式聽故事的氛圍中抽離出來,再次成為影片外的審視者,最後隻剩英子一個人,還留在消化故事的狀态中。
p7.、p8、p9-鏡頭第三次回到井窩子,時光轉換、生機盎然、春色滿園,關不住的綠意從左側入侵畫面。大人小孩的衣衫也都變得輕薄起來,枝葉晃動,一派春和景明、惠風和煦。“惠安館”這三個門鬥上的大字,終于入畫了,這暗示着秀貞的故事終于進入正篇。妞兒着一件藍色春衫來井窩打水,老爺爺慈祥和善的沖她一笑。一輛黃包車從左邊街角入畫,是英子和爸爸,英子手持着色彩鮮豔的風車,成為觀衆視線的動态引導。遠遠地,英子就看見了妞兒,她興奮地在車上挺直了身子,呼喊着妞兒的名字,妞兒則有點内斂害羞地招招手,英子展示着自己的風車,妞兒的笑意逐漸暗淡下來,嘴角隐隐添了一絲苦澀。不同成長環境的差距之痛,通過這些小小的細節呈現在觀衆面前。
p10、p11、p12-黃包車在惠安館門口停下了,黃包車夫扶着英子下車,然後提着父親的袍子,再接着拿汗巾子擦手、擦脖子,一連串的動作,既豐富了生活氣息,又突出了職業地位。爸爸轉身要進去,英子天真地以為爸爸也要去看秀貞。畫面三分,暗明暗,畫面中央的院子裡爸爸與幾個青年在陽光下談講着,短發女生朝爸爸微微鞠躬,“林先生”的尊稱、“高見”的敬詞,都暗示着父親身份與位望的不一般。“你好,你也來了”,爸爸的和氣、教養,以及與這群學生們的熟識也在此刻點了出來。英子遠遠看着爸爸,臉上帶着點驕傲的笑。秀貞的聲音從畫外傳來,吸引着英子走進旁邊破敗的院落,院子裡翡翠一樣的綠葉在陽光下耀眼發亮,與對面陰影中斑駁褪色的磚紅色門窗、碎爛透風的窗紙,形成一種新生與荒蕪的對比。秀貞在樹邊自言自語地唠叨着并不存在的小桂子,英子疑惑中帶着怯生生的安慰,拉拉袖珍的衣襟。秀貞側身對着鏡頭,在英子面前蹲下來,鏡頭轉到秀貞正面時,我們才發現,秀貞那溢滿眼淚的雙眼。回不來的思康、失蹤的小桂子帶給秀貞太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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