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可惜,前半段黑白電影攝影的物質性處理的很好,在第一次逐漸背出聖經的段落,我幾乎可以歡呼,林奇在《雙峰回歸》當中的情節劇與悲苦劇間的辯證法在此确立。但随後大片的段落是讓情節劇統攝了情感,走向冗長。不過一方面,誰能再否認林奇的古典主義者的理念?(甚至是觀念論者,他們始終處理着同時代浪漫派的表達)另一方面,速率對于林奇的确是重要的支撐,我們不能崇拜勻速或者慢速,否則情節劇和悲苦劇/悼亡劇之間的界限就不能劃分開,我們就無法迎來twin peaks;(想到範霍文,我們也許可以将其看作一種純技術性環節的典範,然後将其作為判斷林奇電影問題的一種範疇)
不能否認的事,如果我們要談論林奇當中保守主義的部分,那首先要将其看作一種和現實之間的張力——林奇的情節劇類型寫法也好,俗套段落的重複乃至一些人物形象的流俗,其實都作為一種現實的辯證張力構築于影像體系中;在此基礎上他尋找着想象力的極緻推進出的情感力量,以這種力量呼應中世紀悲苦劇的超越性——在戰後已成廢墟的東西。
也許林奇電影對我來說始終是憂郁的,這是一種同一性。但我也将永遠反對那些相對主義,企圖将情節劇和悲苦劇混為一談的所謂實踐主義者,他們口中談論起流行文化時,實際上沒有任何反思處理能力,隻是迷醉于悲觀主義的酒釀,在風暴中麻痹自身。内在的曆史性恰恰是林奇可以稱作偉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