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第十三屆北京國際電影節已拉下帷幕,作為受邀媒體,書本此次也參加了李珈西導演的《女孩男孩》首映對談活動。

青年女性電影人李珈西,是一位高産導演,《女孩男孩》是她産後複出拍攝的第七部電影。這部影片将觀衆帶進小孩子的世界。影片以具有現實質感的方式呈現了女孩男孩之間的故事,影片中有大量生活化的細節和場景,真實呈現了人物與家庭、學校、同學之間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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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影像故事近年來備受關注,而李珈西作為山西出身的導演,也在作品中多次為觀衆呈現她眼中的家鄉故事,有關童年、有關愛情以及她對于人際關系的思考。作為非科班出身的創作者,李珈西的導演之路走的并不順暢,回顧她之前的作品,我們會看到她作品中具有争議性的部分。

即便飽受質疑,也要堅持自己的創作,不斷拓寬自己的創作類型,表達自己心中那股創作的欲望,我們好奇于導演如此旺盛的表達欲,想要了解她是如何兼顧導演、編劇及演員三種身份,在北影節期間,我們與導演進行了線上專訪,于是就有了下面這篇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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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訪:Protokollant

編輯:小魚幹

策劃:抛開書本編輯部

未經許可,禁止轉載

抛開書本:兒童片應該是您第一次選擇拍攝的題材,為什麼想拍一部關于孩子的電影?李珈西:我懷孕時候會翻看我小時候的一些玩具,或者積攢的小東西,就會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很自然的,拍了一部兒童電影。

抛開書本:那您是怎樣看待片中的孩子們的?在塑造他們的時候有什麼特殊的考慮嗎?

李珈西:第一對小孩白喬喬、白虎虎姐弟倆,是女孩子被男孩子牽着情緒走的;另外的一對李家熙和唐唐,是女孩子在牽着男孩子走,女孩子會比較強勢,比較主動。這個也是我性格中的一面,想去和男孩子正常的平等的相處,甚至占有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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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開書本:片中姐姐白喬喬是個讓人觸動的角色,她在家中被忽視、被親人“歧視”,她縱然心有委屈也無力反抗她所在的小小世界,想要被看見、被肯定的意願讓她的心靈蒙上了一層灰沙,她會采取一種不道德的方法來證明自己是值得的。請問導演您是如何把握這個小女孩的心理轉變的?在她的人物塑造上,您有什麼特别的設計?

李珈西:一個人如果被壓制的久了,就會産生一種好勝心,想證明給别人看,其實一個強大的人是不用這些東西來證明自己的。即使她呈現出一個小反派的角色,但是我非常心疼她的。

人小時候的經曆會給我們造成性格的弱點之外也會給我們造成性格的優勢,它其實是一把雙刃劍。當弟弟像蝴蝶一樣,預示着他死亡離開的時候,白喬喬是非常害怕的,就說明她心中是很愛家人的,隻是好勝心使然,讓她做了一些好像表面上會傷害弟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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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開書本:奶奶的存在讓人痛心,但在現實社會中卻仍大量存在,她的重男輕女(爸爸的忽視)也可以說是整體性别觀念的一個縮影。除了想要影射現實之外,在這段情節設計上您有哪些特殊的考慮嗎?

李珈西:這是有我自己的酸楚在裡面,電影最能表達創作者真正的精神世界。就像我作為一個女孩子選擇導演這個工作受也到了很多的歧視,甚至會有人說哎,這是你拍的嗎?是不是有人替你拍的?我會很難過,因為甚至我的勞動都受到了質疑。我希望用電影來表達自己的情緒和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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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開書本:影片好像在通過孩子們的故事來表現一種人際關系,這其中您最想向觀衆傳達的是什麼?

李珈西:小孩子是需要充分被尊重的。在創作過程中我會和小朋友聊天,小孩子其實和我們一樣,會有喜歡的人、會有虛榮心,是非常豐富的。

抛開書本:從山西出發,講述山西故事,您多次拍攝關于山西的地域性故事,除了特定的家鄉情節外,這個地方對您來說還有哪些特殊的魅力?

李珈西:山西是我的家,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有很多的回憶,我很幸運,除了去講述給别人之外還能用電影的方式進行表達。我覺得一個連自己的家鄉都不熱愛的人是不能被認可的。在米蘭以及孟加拉放映《戀戀不舍》的時候,最後一個鏡頭是太原柳巷,大家起立鼓掌,我那種家鄉榮譽感一下就湧上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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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開書本:此次北影節“華語力量”單元推出的中小成本電影展映活動,對青年創作人來說是很不錯的展現平台,關于這部影片,(聽說本片今年秋天上映),您接下來還有相關的路演計劃嗎?此次參加北影節展映活動,您的感受怎麼樣?

李珈西:北影節讓我感覺特别開心,我們收獲了很多陌生人的認可。每次映後的時候我收到來自陌生觀衆的贊許,是我從事電影行業最滿足的時候。尤其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部電影引起了這麼多女孩子的共鳴,這讓我覺得非常幸福。我覺得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們都應該去前進做自己想做的事,實現自己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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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開書本:接下來會有相關的路演計劃嗎?

李珈西:在中國的北方和南方,我都會去做路演的,我非常期待,南方觀衆看到我的喜劇表達,他們在電影院裡笑會是我非常有成就感的時刻。

抛開書本:《女孩男孩》應該也是部疫情之下的創作?可以分享下當時發生的令您印象深刻的事情嗎?

李珈西:春天的時候小朋友很難請假,一直沒能把大家聚在一起,然後到夏天的時候我們的很多工作人員,也因為疫情受到了很多的阻礙,我們又換了一些工作人員。

抛開書本:《女孩男孩》在創作上遇到的最大的難點有哪些?

李珈西:因為我的電影,故事性比較弱,像一個散文。在素材全都拍完之後,放到剪輯室等于重新創作、整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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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開書本:您最終的這個剪輯版本跟最初的劇本,故事線差異的地方在哪?

李珈西:最初的故事我是三段分開寫,最終的剪輯版本是交叉的。這個結構的調整,我用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我是一個特别熱愛剪輯的導演,我覺得剪輯像變魔術,把一些不相關的東西根據自己的意志把它組成一個概念,讓你以為你會進入我的故事,這個東西對于我來說是很有魅力的。

、抛開書本:聽說您也在山西高校擔任客座講師,請問您是如何看待山西省當前的創作環境?對于當地故事,您對學生們有哪些話想說?

李珈西:我們可以多往溫暖現實主義去靠,少一點灰色的現實主義。電影給人的刺激是非常直觀的,如果我們去多拍一些溫暖現實主義的故事,可以告訴更多的人,生活是有希望的,給社會帶來更多正能量。同時我希望山西能夠有更多的類型電影,這也是我努力的方向。

抛開書本:作為青年女性創作人,當下的國内創作環境對您有什麼影響?

李珈西:這兩年有很多女性導演被大家認識,我覺得特别特别開心,女性也可以發聲,女性也可以塑造出來很多受到關注的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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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開書本:在拍攝的過程中,跟孩子們發生了哪些好玩兒的事情?

李珈西:白喬喬已經把我當成閨蜜了,會和我分享生活。小朋友是非常可愛的一個群體,他們會很直觀地表達自己,真的是非常快樂的一個夏天。

抛開書本:接下來的拍攝計劃方便透露嗎,是關于什麼類型的?

李珈西:5月份會拍一個晉語電影,加入一些山西方言的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