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有雪的日子不自覺重溫《步步驚心》，陽康之後帶着對生命的更多感觸去看，發現在愛與生命的選擇上，比起若曦，她的一生更堅定、更決絕，也更用力。
這個人便是八爺的嫡福晉——郭絡羅·明慧，安親王嶽樂的外孫女，和碩柔嘉公主與和碩額驸明尚之女。
這個身世有多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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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父嶽樂全名愛新覺羅•嶽樂，滿洲正藍旗，清太祖努爾哈赤的孫子，是順治、康熙年間功勳卓著的名将。
順治末年，嶽樂主持議政王大臣會議，決策軍國大政，是清朝最高統治集團的核心人物之一。
康熙年間，參與平定三藩，率師讨伐吳三桂。
他的一生為清朝入關後的穩定與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
妹妹明玉曾對若曦說，姐姐自小聰慧，言談爽利，行事不讓須眉，極得外祖父疼愛。外祖父議論朝事經常抱着她聽，且姐姐從不令外祖父失望，私下問答，時有驚人之語，姐姐的馬術也是外祖父親自教的，和姐姐相比，你姐姐若蘭的馬術隻是耍花腔，實用大氣不足。
這樣明媚的女子，這樣高貴的身份，嫁給太子也不為過，她卻偏偏對八爺一見傾心，非君不嫁。
比起若曦抗旨拒婚十四爺的反叛，明慧選擇八爺的勇敢和堅決，更是世間少有。
畢竟若曦是從21世紀穿越回去，受過男女平等自由婚嫁的教育，況且她熟悉曆史清楚知道九子奪嫡的成敗和十四爺的結局，成長的慣性和利弊得失的衡量做出這份選擇也在情理之中。
明慧卻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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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古至今貴族子女婚嫁往往身不由己，大半是為了平衡各方勢力，維持家族榮耀的權宜之計。
十阿哥一開始喜歡若曦，面對康熙将明玉格格指婚給自己雖内心千萬個不願意，但也不敢抗旨，不得不妥協。
男子尚且如此，何況是受三從四德傳統禮教規訓長大的女子，她們對自己的命運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古時婚嫁最講門第，明慧這樣的家族背景，哪怕不是太子也會選擇得勢得寵的阿哥作為婚配對象。八爺雖是皇帝的兒子，但卻是所有阿哥中出身最差的，生母良妃是包衣出身，還曾做過辛者庫賤婢，不過得了皇上一次寵幸才翻了身，從小就受人白眼，也不得康熙喜愛。
明慧卻義無反顧地跪求父親“明慧此生，非他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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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其此生，與八爺攜手終老，已經是她的全部所願。即便八爺心中另有其人，即便到了人生的最低處才看到了身邊唯一陪伴的明慧，她也無怨無悔。
這讓我想到《再見愛人2》裡講到的夫妻之間的擔待和愛的恻隐之心。
原對話是這樣的：
孫怡說：“其實女生你是不用騙的，如果她喜歡你，她自己會裝傻的，她自己會騙自己的。”
沈奕斐說：“很多人會說我們女性一戀愛，我們智商就變低了，好像我們就戀愛腦了……其實不是智商變低，智商是不會有這樣大的波動，是因為有恻隐之心，那是非常難能可貴的，很多人不珍惜這一點，你看我老婆什麼都看不出來，我老公怎麼怎麼樣，其實是因為愛你的恻隐之心。”
其實明慧什麼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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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清楚八爺是想利用自己的家族鞏固其在朝中的地位才娶她，在他心裡明慧隻是皇阿瑪賜予的嫡福晉，一個娶了便能讨得皇阿瑪歡心、能助自己成事的女子。
八爺對她是利用多過于愛的，哪怕有所謂的“愛”，也不過是敬重大過心動。
為了若蘭，八爺不惜跑遍全城搜羅禮物，隻為迎娶那日讨佳人一笑；為了若曦，八爺不惜請十四爺向德妃求情幫忙若曦選秀落選，順利出宮。
對明慧，他卻從未用心準備過什麼。反而為了幹預若曦選秀一事，大半年冷落明慧，連面都不願見地漠視她。
這樣驕傲的明慧為了八爺，甘願做小伏低去道歉，祈求原諒。隻要能見八爺一面，能陪在他左右，此生足矣。
因為愛你，知道你的軟肋在哪，她拿着手中的刀，選擇刺向你，還是守護你。
明慧始終堅定站在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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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喜歡若蘭，時不時為難她一下，但到底也沒有怎麼樣。退一萬步講，以明慧的家世，就算因妒生恨，真把若蘭怎麼樣，哪怕弄死她，八爺真敢拿她怎麼樣嗎？恐怕是不能的，但是她并沒有。
明玉後來對若曦說過如果姐姐真心對付若蘭，她還能在佛堂安心念經嗎？
相反，在若蘭彌留之際，明慧還勸八爺寫下休書還若蘭自由身，讓她能返回西北與所愛青山合葬，完成她生不能同寝死同穴的心願。
雖說有私心，若蘭被休，明慧終于可以獨享八爺，但這何嘗不是兩個癡心女子間的共情，更是在解開八爺與若蘭一輩子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愛的心結，是對愛情的珍視和成全。
為了解太子求娶若曦的困局，八爺和四爺聯手扳倒太子時，明慧也出手求自己的母舅向皇上參奏太子劣迹。
甚至，為了八爺再展笑顔，主動示好若蘭，拜托她勸若曦嫁給八爺。
她容忍若蘭是出于對八爺的愛屋及烏，因為愛你所以不忍心傷害你之所愛。她容納若曦是為了成全八爺，不想看他為情所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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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爺出身卑微，明慧從未因此貶損過，怨怼過。當八爺生母良妃抱怨自己出身不好，連累了兒子的前途時，明慧貼心地回應道：“要論家世，我郭絡羅家絕不給貝勒爺丢架。”
“海東青事件”後八爺遭皇上降位減俸，當初十三爺出事時府上亂作一團，而今明慧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條沒有出一點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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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爺失意病重，她獨自一人上大殿同衆阿哥一起給康熙拜年，面對親筆禦書“責躬省過”的新年賀語，仍神态自若，落落大方。原本可以躲開這一切的女子，為了丈夫的尊嚴，帶着笑容而來，禮數周全，讓一切嘲笑都變成了笑話。
她永遠傾其所能，為八爺撐起一份體面。
這個為八爺而戰的女子，愛的實在無可挑剔。
若曦曾讓八爺在自己和皇位之間做出選擇，八爺問若曦，難道不能與他甘苦與共嗎？
他沒有得到回應……
從始至終，隻有明慧給了他安心。
他争時，她傾其所有相助；他退時，她放下一切相伴。
這份為所愛而叛逆而反抗而相守的執着難道不比若曦的更為可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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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四爺登基，八爺黨失勢，明慧與明玉有過一段談話，茉莉非常喜歡。
她說：“你我既生在帝王家，平日享受着常人不可及的尊榮，那自然也有常人不可及的痛苦。與其哭啼度日，何不索性放開心胸，開心一日是一日。最後如果真的是到頭這一身，難逃那一日，要幽禁，我就陪王爺去幽禁，要砍頭那就砍頭好了。這一生啊，争也争過，笑也笑過，還有何憾！”
若曦想要的太多了，她想要八爺的愛，但又害怕承受他奪嫡的苦果；她想要四爺的愛，但又想保全自幼一同成長起來的朋友們。
所以她的人生總是充滿糾結，最後“累覺不愛”。
明慧始終明白生命有得必有失，為了得到真正想要的，失去另外一些東西是不可避免的，她沒有若曦那份糾結，既然選定，就買定離手，願賭服輸。
如果說選擇一個人是在選擇如何過這一生，這份「選擇」本身遠比一心撲在男人身上以付出來祈求愛更為珍貴。
說白了，是明慧選擇了得到八爺，選擇了将愛與付出當成生命的主旋律，在過程中收獲生命的滿足感。
當然她也主動接受了得到這個男人的一切後果，既然選了自己愛的人，就要承受對方可能不愛自己的可能性；既然選了付出，就要承受換不來對方同等回報的可能性；既然選了陪他去争那張龍椅，就要承受對方這份追求和由此帶來家族變故的可能性；既然塵埃落定，就要承受成王敗寇的所有屈辱……
這世上有多少「想要」和「得到」，就會有多少「得不到」和「失去」。
相比而言，前者帶來人性本能的歡愉，後者卻是需要終生學習的功課。
太多人像若曦一樣，這也想要那也舍不得丢。無論愛還是生命，都隻願接受主動選擇而得到的那部分權益，卻無力承受随之而來必須放棄的沉重。
生命是極其豐富的一場旅行，愛不過是很多維度中的一個縮影。
抛卻男女愛恨糾結，明慧身上最可貴的并非愛與付出，而是對生命的通透和豁達。
到最後，任爾東南西北風，怎敵她一句此生無憾。
◆作者：蘿茉莉。白天馳騁職場，晚上寫字自娛，用心感受，真誠表達，恣意生活，從容變老。想去冰島找精靈的老女孩兒，陪你看劇看人生看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