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好萊塢藉由奧斯卡完成了對現實主義獨立電影的收編。這座新自由主義神殿原來從未真正背叛它的金身,偉大貝殼卧薪嘗膽終于盼來今日,而無差别防禦的白男們終于可以挺起胸脯上桌吃菜了(超絕小學雞身材男主除外),但是看到貝殼推上的聖母心藏不住了,被背叛的偶哭惹(;へ:)

片中體現出的苦難,都需要讓位于貝殼賦予的“愛”。由此,阿諾拉抛開了少數族裔,抛開了特殊職業,去擁抱貝殼消毒後的廉租公寓和上流社會,最終重新擁抱苦難。而貝殼需要脫衣舞娘、需要少數族裔、需要社會底層去奔向偉大。這可能是聒噪時代的現代性、"底層真實性"被販賣的現代性、"社會關懷型電影"被烙印的現代性,以多巴胺分泌引出的現代性,可能在某些地方“現代性”的确如此,但大概不在國内的大部分ip地址分布裡,意識到窮極一生可能都無法觸碰的偶,實在很難不落淚; Д;)

有些人需要把《Anora》的底層叙事當作精神益生菌吞服,才能繼續消化《小時代》的物欲諷刺。《小時代》的浮誇則成了被雙重标準踢出讨論的誠實失敗者,它妄想用不加修飾的物欲直陳來沖擊桎梏,不知學院獎早已進化出更精密美觀的冠冕堂皇鼻耳口舌,它不夠“底層”、不夠“關懷”、過于“荒唐”、過于“笨拙”,它太爛了;而歸功于貝殼出色的咀嚼能力和消化酶,物化邏輯被打扮得可可愛愛的阿諾拉登上奧斯卡之巅,偶感動的哭;^;)

哭幹眼淚,我不禁疑惑,比起《阿諾拉》萬元買來的愛恨情仇,《小時代》靜安别墅區裡的紛亂與火,是否真的足夠虛假,足夠讓它可以貼成大字報的惡評轉為《阿諾拉》的頒獎詞。回歸苦難的結尾讓我想到林蕭的旁白,就像她在火中的跑馬燈,原來“現代”最後總是灰燼與幻想,《阿諾拉》也是《小時代》的一部分,怪隻怪郭導錯印成草稿紙的密碼正确得晚了點,替他和國産電影惋惜,偶哭慘惹(༎ຶ⌑༎ຶ)

像居伊·德波預言的:在後資本主義景觀社會,一切反抗最終都會成為櫥窗陳列品。

而不夠現代的我們,繼續哭就好惹o(╥﹏╥)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