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世之子》的中文譯名實在不好。之前看到帖子說當時北影節的譯名來自後名< To catch a killer>而為《追兇》遭到指摘說不夠獨特。确實原名<Misanthrope>要比前者更有重心,但譯成《惡世之子》這麼文绉绉的詞,遠離原意不說,不如直譯“厭世之人”來得直接,還有劇透之嫌。

疫情的指代很明顯——對人群的無差别攻擊,無迹可尋、不可防護、一擊緻命的兇手,“Stay indoors", 永無止境的陰謀論(,Mendelsohn劇中外形和美國疾控專家福奇令人會心一笑的相似),以及屢見不鮮的責任推诿和政治傾軋。兇手血腥地在新年煙花夜進行無差别攻擊,死者鋪滿了整個太平間,巴爾的摩警署想的卻還是如何交差,上層想的卻還是不能影響本地投資和選舉連任。所以一時激動的年輕人遭到污蔑跳下窗台,而本地警員仍等閑視之。

兇手的側寫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精于武器,不善言辭,嚴格素食,與世隔絕。第二次大開殺戒時,兇手更為親密地與人群接觸,換來的卻是嫌惡(洗手間換衣服)、排擠(收集别人不吃的青菜)和敵意(搜包檢查),厭世人和他厭世的原因,第一次展現出來。另一方面,負責人拉馬克得和無能的本地警署争奪機會,得和地方官員周旋争取時間,同時得和艾莉諾和麥肯齊二人一起追兇。所以當電視中的威脅者明顯不是目标時,拉馬克隻得力不從心地說無能為力,也為自己的離職埋下伏筆。

Dean百密一疏,其局外人的身份(犯罪前科,社會性死亡)進入警探視野。很有意思的是,“當covid來臨時,人人居家自危,Dean卻如魚得水地暢快生活,想住哪住哪”。他最終現出原形時有一番針對牛群的論斷——河邊的牛幸福地度過一生,數着星星和草;屠宰場卻如此殘忍地剝皮抽筋,制造血淋淋的現實。

結局的結局,艾莉諾接受了當局的封口費,成為一線警探,上司走出談判間,一開門的走廊裡都是打着聚光燈的媒體小報,官員“無可奉告”地緘口離去。門再次關上,隻剩艾莉諾和警局上司。畫面一轉,艾莉諾在茫茫大雪的白日中走向警局樓,似是上班,卻步伐沉重。——這一幕我當時沒看懂,為何收束得如此平淡,交代貧乏。現在想,疫情後也就是這樣了,上層該幹嘛幹嘛,下層隻得如此。

伍德蕾和拉爾夫的厭世臉,絕對值得大書,Woodley之前覺得不好看,其外貌卻出奇地契合這部電影,想起KK和Sally Hawkins但又有自己的魅力。Ineson的臉也是屬于過目不忘。

巴爾的摩作為老鏽帶城市,感覺也算是美利堅版東三省了,這個大雪皚皚,很容易跳到《無證之罪》(其實也容易跳到 ip地,看得時候總是想起天津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