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次,母親的死訊,幹脆利落地斬斷了女孩的退路。此前和這個男人的偷歡不過是愚蠢的青春期做錯的一件事、一個随時可以抽身的遊戲;母親死了,留她一個人在世上,這個男人的喜愛一下子成為了她唯一可以安身立命的東西,少女大概也隐約意識到,讨好這個男人是自己目前維持現狀的唯一手段。
2️⃣第二次,影片過半,在一家motel,Dolores穿着長款條紋睡衣,用兩個枕頭埋住自己的臉,嚎啕大哭。從這一幕開始,Dolores身上的衣服和少女的神色一起萎靡暗淡了下來。她不再穿那些僅能遮羞的短款衣服,臉上也沒有了未知世事時活力四射的傻氣。我想,她從這裡開始真正明白了自己在遭遇什麼。
3️⃣第三次,Dolores在客廳跳着自己編排的傻裡傻氣的摩登舞,看到Humbert進來,立馬關掉了音樂坐下來,而不再像上一次跳起這支舞一樣,興奮、快樂、無知,她已經開始抗拒被男人凝視。
接下來,她卻悲哀地向男人獻身,開始有意識地勾引他,隻為了把自己每周的零花錢從一美元漲到兩美元。大概是從這裡開始,她萌生了逃離他的念頭。
緊接着我們能看到,Dolores開始頻繁地使用這一招,甚至在做到一半的時候停下來漲價,多要錢,和男人半是扭打地争執,去抓床單上掉落的每一個硬币。 Humbert憤怒地嘶吼:“你不能這樣!”Dolores回道:“這是我自己掙的!”那一刻,女孩的性羞恥心和自尊心随着掉落四濺的硬币一起粉碎了。青少年時期不健康的性行為勢必帶來自我認知和性認知的扭曲,大概就是在這一幕裡,Dolores開始視自己為妓女,接受了以自己換取金錢的生存模式。
4️⃣第四次,Humbert發現Dolores将他的獸行洩露給了别人,第一次抽了女孩耳光,于是迎來了Dolores最激烈的一次反抗:歇斯底裡的嚎叫與離家出走。最後,女孩還是被找到,跟着Humbert回了家。我認為是在這裡,Dolores放棄了回歸正常的少女生活:學校、舞台、無望但少年氣的夢想,決定徹底逃離。
5️⃣第五次,Dolores故意弄壞了Humbert記下的跟蹤他們的汽車車牌,第二次被抽了耳光。她沒喊、沒哭,隻悲憤地看着他。這不是普通的青春期女孩會有的反應,這是被欺負過的孩子的反應,這是一個沒有媽媽的懷抱的孩子的反應。她發洩似地從車裡跑出去,跑向田野,最後被Humbert抱在懷裡,是啊,天大地大,她卻沒有别的地方可去,也沒有别的懷抱了。
6️⃣第六次,也是最後一次,她向自己曾經下定決心逃離的人乞求幫助,告訴了他自己的住址——或許她曾想藏到天涯海角不讓那個禽獸找到的住址。她徹底被殘酷的生活擊垮了,向傷害自己的罪犯乞憐,這是一個人自尊心的最低處了。可笑的是,Humbert最後詢問Dolores能否忘記自己對她做過的事,可是大全景鏡頭裡,破舊的居住環境、臃腫的孕肚,正是他做過的事讓一個無辜的女孩一步步淪落到這般境地。
Dolores Haze,請記住這個名字,這個女孩真正的名字,而不是傷害她的禽獸賦予她的那個身份。請記住吧,Dolor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