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那個單純的鋼琴少年,在踏出船闆,走下樓梯的那一刻,或許也會猶豫吧。他的人生有一種宿命感,如此笃定、簡單、綻放。沒有家庭的羁絆,沒有生存的憂慮,沒有愛恨離愁,唯有音樂與遠方的故事和可愛的異鄉漂泊旅客。一個渺小的個體如何能在令人眼花缭亂的大千世界中,定居一個國家,從事一項事業,尋找一位伴侶,追求一種信仰。我們大多數人都會在短暫的一生中錯過太多,抛棄數不盡的可能性,然而我們無法改變或者重來一次。他選擇了放棄所有的可能性,接受宿命的安排,就算世界不知道他的存在。我有時也不願走出那隻船,不願經曆豐富帶來的痛苦,無助,與懊悔,但我總還是會逼着自己走下去,經曆痛苦和磨難,經曆悲歡離合,愛恨情仇,隻為證明我存在過。

然而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釋迦牟尼經曆了人間一切榮耀與繁華後遁入空門走訪四方,隻為擺脫為求存在的欲望。我太熾熱了,無法理解佛教中萬物皆空的思想,然而我卻在心理是認同的。再卓悅的個體也無法對自己感到滿足,優秀的定義是無窮的,欲望像木柴一般源源不斷的被我們自己丢壁爐,痛苦燃燒着,無法熄滅。放棄欲望,擺脫痛苦,像他一樣,單純的,脫離這個世界,這樣的舉措看上去太另類了,怎麼可能是我這種人會去做的。但是我又能做什麼呢,我太渺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