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閑來無事對荒誕的thought experiment倒是充滿興趣。有時喜歡閉上眼睛,把自己想象成無所不能的上帝,去創造一個拷貝現實的虛拟世界。這個虛拟世界的對象裡有動物、植物、風、雨、陽光、空氣、水、火、泥土……動物裡面又分為脊椎動物和無脊椎動物;植物裡面分為藻類苔藓蕨類種子……而虛拟世界的運行靠的是對象與對象之間的交互;比如我現在正坐在電腦桌前寫東西,因為我很無聊并且剛好完成了這周的搬磚任務,我無聊是因為今年武漢海鮮市場爆發的疫情導緻瘟疫席卷全球,人們的社交以及交互方式得以改變;我能這麼早搬完磚是因為昨天開會開到一半經理掉線了,于是團隊裡的負責人單獨call我給我指導。而同一時間世界上上億種對象都在交互着,這是一個偌大複雜的程序,不是流程式的設計可以搞定的。所以或許無所不能的“上帝程序員”從一開始定義好了對象後也設置了一個終極目的,而中間繁冗複雜的對象交互與對象演變都是朝着這個目标而去的。(想到這突然覺得有點唯心主義的目的論…)

這個目标是什麼又要回歸到人類發展的玄學目的論上去。《2001太空漫遊》裡庫布裡克用一種全局觀表達了自己對于人類從猿猴至現在百萬年的發展不過是一個周而複始的過程:原始時期人類的祖先猿猴将動物屍骨當做武器在與野獸打鬥中取得勝利;經曆百萬年後的演變,人類對科學、技術的不斷改善與精進使太空漫遊變得如此波瀾壯闊;然而,集結了所有人類智慧的人工智能系統Hall的崩盤将這一場人類無止境發展壯大的美夢中斷。當穿越宇宙光流的宇航員通過鏡子看到自己慢慢變老、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到死去、在床上變成一個嬰兒、并成為胚胎飛到宇宙中與其他星球齊平的時候;庫布裡克已将自己心中目的論的答案告訴我們:上帝創造世界的終極程序目的正是周而複始,即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無限正相關地發展下去;生命的盡頭也可以理解為生命的開始。

前些天看了黑鏡三的san junipero,哭的一塌糊塗。倒不是因為劇情有多傷感,而是整集的基調給人一種美好一觸即破的虛幻感。燈紅酒綠人聲嘈雜的酒吧裡,一個清純秀麗的羞澀白人女孩結識了性感奔放的黑人女孩,她和她跳了人生中的第一支舞,喝了第一杯酒,在海邊的度假别墅裡,在微風吹拂着白色的窗簾,掀起陣陣海風的夜晚,她們有了第一次,一切都靜谧美好。然而當影片進行到一半、真相大白的時候,san junipero的浮華美好變得絕望。像一個天堂“沼澤”,迷失的靈魂深陷其中,在紙醉迷金龍蛇混雜的酒吧裡,日複一日地陶醉在舊日時光裡。是永生、又是生命的靜止。她們各自的人生千瘡百孔,傷痕累累,san junipero保留了她們最青春靓麗的模樣,就如同一個最美好的騙局。我不喜歡這個結尾,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好的,但是永生确是我不敢想象的。這方面或許我贊同庫布裡克的觀點: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無限正相關地發生下去,世界的目的也不是永遠的發展與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