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轉載自公衆号:無物永駐

看似毫無邏輯的四個詞語的組合,連貫起來卻給人以慵懶安甯之感,而這正是貫穿全劇始終的四個元素,也是典型的“日式小清新”的表達方式。


與小林聰美主演過的《西瓜》《海鷗食堂》一樣,她劇中依然飾演未婚女青年——獨立堅定地按照自己的步調生活的亞紀子。本劇僅僅有四集,沒有濃墨重彩,沒有波瀾起伏,沒有複雜的人物關系,而以一種平和的慢節奏,悠然地将一種平靜的生活方式娓娓道來,像一曲音色輕快的純音樂。似乎一定要午後浸泡在鋪滿陽光的房間裡,煮一壺熱茶,然後暖洋洋地品着才能體會出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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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的開頭,僅用了三分鐘輕描淡寫了亞紀子十多年來慣常的生活軌迹。母親在自家經營的小店裡熱鬧地招呼着客人,亞紀子在出版社忙碌着編輯工作。正在傳授給後輩經驗時,噩耗突然傳來,亞紀子急忙趕往醫院。鏡頭一轉,隻有亞紀子獨自在家裡煮着食物,而還未出鏡的母親已變成了一張灰白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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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為契機,一直幫忙的鄰居陸陸續續出鏡,情節也随之推動。在亞紀子與三位鄰居的談話中,隐約透露出了她對突如其來的轉折難得的迷茫和猶豫,有着自己穩定的工作,也就無暇顧及店鋪,隻得将母親經營了四十年的食堂草草地關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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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轉折并未結束。公司因為人員調整,亞紀子被迫調離喜愛的編輯崗位;在街角遇見了一隻貓,乖巧地守在小店門口,像是在安靜地等待歸家的主人,于是将它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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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一系列的變化接踵而至,并沒有把亞紀子打垮,而是讓她隐約開始覺得,也許是一些東西改變的契機。

在與欣賞的女作家的交談中,亞紀子獲得了一些新的靈感:“人啊,遇見某個人,經曆某些事之後,會發現自己正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前進。所以,活着真是有趣的事。”

亞紀子也終于下定了決心,選擇辭職,将愛好變為專長,以自己的方式重新經營店鋪,邊探索邊開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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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條小街幾家店面,看似單調的場景,幾位忘年交的鄰居,卻鋪設了整個劇的全部脈絡。


亞紀子對小店的定位非常簡單,從自己最拿手的開始——一家隻供應三明治的午間食堂。房間從内到外都做了徹底的整修,從封閉的百葉窗到明亮的落地窗,從緊密排放的舊式桌椅到精緻舒适的座位,配以襯托小店氣質的花束。菜單每日更換,可以選擇兩種三明治内餡,與三種面包自由搭配,加上精心烹制的湯,不供應任何酒水和咖啡,将“極簡主義”發揮到了極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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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語言文字或藝術作品是人精神的縮影,而這種大膽的經營方式也是亞紀子對自身的體悟和探索。在遇見了心意投合的志麻作為服務生之後,僅有兩個人打理的小店終于正式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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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出現最多的鏡頭是三三兩兩的客人陸續進店入座,志麻負責招呼。亞紀子則在櫃台前忙碌着,賦予着食物治愈人心的力量,金黃的嫩雞蛋配以炒熟的菠菜葉,或者火腿片配上芝士,夾在各式的面包裡,再一刀下去,露出層疊的内陷,最後精心将面包和湯擺入托盤,仿佛是被傾注了靈魂的藝術品。

客人邊聊天邊享受着食物,還心滿意足地頻頻誇贊。亞紀子不時擡起頭看着眼前的來客,不經意間流露出欣慰的笑容,眼神中亦充滿了平靜與堅定。午間小店被笑談聲充斥着,如同從落地窗映射進來的“好天氣”。随着BGM适時地響起,畫面從屋内切到了街角,切片出了一方須臾的安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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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店開業一段時間後,亞紀子問志麻有沒有察覺到什麼,志麻也已體察到了:“來店裡的都是氣場相似的客人”。像是作家寫書是為了釋放自己,同時又渴求跨越時空尋找知音,從而對相似的人産生冥冥之中的吸引力。而與文字相同,店鋪也是一種物化的表達方式,正是因為亞紀子塑造的三明治食堂本身的獨特氣質,才引得路人駐足光顧,共同營造了小店溫暖、平和的氛圍,成就了溫馨的庇護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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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的心理活動以亞紀子和女作家書信來往的方式展開,細膩地展現了亞紀子内心的變化。

經營小店給自己打工的生活似乎比之前的職場工作更真實,更悠閑,也更具煙火氣。早起準備食材,傍晚之前早早關門,清算好賬單以後,出門采購第二天供應所需的食料。晚上回到小店二樓的小屋,随意地做些喜歡的料理,享受一人食的禅意。随着日暮西沉,抱着貓蜷縮在沙發上,沉沉地入睡。每周閉店休息一整天,和志麻去對面咖啡廳坐坐,或一個人随處走走。不被任何規矩所束縛,完全體現着個性和率真,按照自己的軌迹随性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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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亞紀子也愛上了這種沉靜的生活。


在成人的世界,活得自足和快樂也許太難得,現實的束縛和框架讓人望而卻步。若不為名利,不為金錢,隻心無旁骛地專注于自己真正想做的事,自始至終貫徹自己的喜惡,内心的能量才能得到真正的釋放。


不過,在現代社會中能活出“真我”的人,實在少之又少。


不隻是亞紀子,劇中的其他人物也都在對多元的生活方式表達着一種隐喻。


最喜歡志麻這個角色,沉穩踏實,身材高大卻又不乏細心,以自己的視角率真地體察這個世界,内心也很柔軟。一直認為,能和自然交流的人大多存有一種“靈氣”。她對植物特别精通與悉心,連門口開的正盛的有毒的櫻草花,都被她小心翼翼地帶回家照顧。對面咖啡廳脾氣古怪的老闆娘,志麻也在她刻薄的勸誡中發現了她的善良和好意。雖然寡言,但依然有種不卑不亢的堅定。她選擇了“隻在必要的時候打工”的生活方式,從不把自己困在囚籠裡,也是複歸自然本真的體現。當一個人不向外部索取而關注内心的提升時,才可謂真正的内心強大。跟這樣的人相處,一定很舒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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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劇臨近結尾處,又圍繞着“離開”與“回歸”而展開。對面咖啡廳打工的小雪決定辭職,去尋找“真我”;某天那隻喜歡爬窗戶張望的貓咪突然消失,正如出現時那般倉促。志麻說,它也在旅途中吧。


而最後短短的三分鐘,小雪又出現在了咖啡廳裡,貓咪依舊蹲在門口。看似懸而未決,其實各自的内心旅途都有了答案。


像極了因為不甘去闖蕩的我們,卻在紛繁複雜中,逐步看清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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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紀子最後給女作家的信中寫道:“我曾多次想離開這個城市,覺得從未走出過家鄉的自己好沒出息,對自己很不滿。我察覺到,是我一直将自己束縛住了。我發現,自己變自由後,與他人的時間才真正開始。”

自由的反面是枷鎖,是牢籠,是自我禁锢。自由不是心驚膽戰走過獨木橋之後的坦途,而是釋放,是回歸,是自我救贖。沒有一條路能被希冀通往自由王國的彼岸,而捆綁你枷鎖的鑰匙就藏在内心的藏寶圖中。


現代社會人為劃定了“主流”,仿佛隻有沿着既定的軌迹行走,才能達到那個所謂的“終點”,稍一越界,警報聲就會響起,吓得趕緊縮回了腳步。大衆媒體在不斷地販賣焦慮,用物欲掩蓋内心的虛妄,你追我趕,灰塵四起。而劇中演繹了在煙火氣中依照本心簡單生活的人,并未刻意粉飾和平,卻旨在強調内心堅定的人的生活态度,歲月靜好。


忙着趕路的人,不一定比停下來的人擁有更多。關鍵在于,你的内心是否真正豐盈?


疫情肆虐的現在也是如此。原本熱鬧的街道開始變得了無人煙,年味還未開始就已散盡,假期一次又一次延長,隻得悶在家裡等待通知。一場瘟疫,完全颠覆了慣常的生活軌迹。然而,焦慮和恐懼都是無用。可曾想過,有多久不用過多地處理社交事宜而是跟自己對話了?有多久沒有停下趕路而駐足欣賞風景了?其實這段時間又何嘗不是一種契機,直面自己,直面現實,直面死亡,讓自己沉澱,洗滌,重生。慢節奏是體察生活的最好方式。向内看清自己之後,内心的笃定和豐盈,将會讓你走得更遠。記得時刻警覺自己的心性,心定了,其它自然也就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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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平凡,返璞歸真,又何嘗不是一種本性的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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