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2013年《爸爸去哪兒》第一季開播以來,中國就進入了綜藝的大年,各種真人秀層出不窮,水準自然也是高低不等。

但是它們的最終走向都是一緻的,即綜藝的最後是大電影的開始,且清一色的質量不及格,哪怕是口碑爆棚的《極限挑戰》。

綜藝裡的固定MC也都成了“綜藝咖”,看他們演戲,要麼帶着濃重的綜藝味,要麼叫人無法專心地入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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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陳赫,演什麼都像是在錄綜藝。

如孫紅雷,在當情感要迸發的時候,彈幕突然來一條“孫美麗、孫漂亮”,瞬間就會出戲,轉而聯想到他極限“大傻”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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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内如此,國外也沒有好到哪兒去,在《running man》裡陪跑了九年的李光洙,同樣是家族裡的搞笑擔當。

每每在節目上,他都用自己的“傻瓜”演技讓大家捧腹大笑,長期以來就會被人定型,認為他隻适合搞怪耍寶。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諧星,公布戀情後,新出的一部電影卻把人感動到痛哭流涕,而他之所以沒有被人在電影中當作綜藝咖,是因為他合理地利用了自己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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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級兄弟》改編自真人真事,韓國光州的某間福利院兩個沒有血緣關系的殘疾人成為了要好的兄弟。

他們整天黏在一起,一起上學畢業,還一起考取了社工執照,制片人聽到這個故事後,決定用喜劇的形式記錄下來。

現實中的原型由李光洙與申河均分别飾演樸東久和姜世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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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久精神一級殘疾,即他的智商等同于五歲小孩。

小時候,由于父親早逝,母親一人難以撫養,便将東久騙到遊泳館,狠心抛棄了這個“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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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河肢體一級殘疾,即脖子以下全部癱瘓。

兩歲時因為事故頸椎骨折,高位截癱;四歲時,母親去世,輾轉于多家親戚後,被舅舅抛棄,不再供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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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同病相憐的人,幸好遇到了開辦“責任之家”福利院的神父,如父如母地照料他們,這個福利院住的人都是身體某處有殘缺的殘疾人。

即使如此,殘疾人之間也存在相互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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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久因智力低下經常受到強壯男孩的淩辱,而世河則利用自己健全的大腦和能說會道的一張嘴幫助了東久,進而成為福利院的“老大”。

自然而然的東久便成了他的“小跟班”。

兩個同被家庭遺棄的可憐孩子在這樣的際遇下成了相依為命的兄弟,東久做世河的身體,世河做東久的腦子,合體之後的二人也像正常人一樣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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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久負責照顧世河的日常起居,刷牙洗臉;半夜三點會準時起來給世河翻身子,以防他生瘡。

到了上學年紀,東久推着世河上課放學,直至畢業。

世河則是每日不停地教東久日常的常識和生活的知識,并且告誡他如何自我保護,也會陪着他去做東久喜歡的事——遊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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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的孩子在相互扶持以及神父的幫助下健康地成長着,可是,這一切在神父去世後便終止了。

福利院失去了政府資助,所有的開銷都必須由他們自己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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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帶着大家活下去,福利院裡唯一頭腦健全的世河嘗試了許多辦法。

在韓國,做義工對升學考試和工作求職都有很大的幫助,世河正是看中了這一點,便利用人們的僥幸心理開辦“灰色交易”。

做學生評估,每小時5000韓元;當義工20個小時,10萬韓元;陪玩一萬,喂飯兩萬,洗澡三萬。

甚至連翻譯都照接不誤,由于他們的明碼标價和“誠信”經營,生意絡繹不絕,但一切都被一句“利用殘疾人賺錢”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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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還是要繼續過,世河讓東久參加遊泳比賽掙獎金,這樣也可以熬過一陣子,畢竟,兄弟二人對生活的要求并不是太高,平平淡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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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兩個人住在一起吃泡面,也有他們的樂趣。

一邊是想要多吃幾口,騙世河哥面太燙的東久,剛說完“燙”便一口吸溜進去;另一邊是用眼神示意東久給自己喂的世河哥。

一來一往實屬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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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畫面總是用來打破的,任何事物都逃脫不了這一規律。

東久的生母在電視上看到了東久,想要重新帶回東久,如今的她憑借自己的努力,生活富裕了,就想着彌補兒時缺失的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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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與世河對簿公堂成了不可避免的事。

母親譴責世河利用了東久,讓東久照顧他的衣食住行,沒了東久他什麼都做不了,所以才會極力反對東久回到她的身邊。

而世河也有自己的說辭,如果說我利用了東久,那麼東久也利用了我;如果說東久幫助了我,那麼我也幫助了東久,我們就是這樣的關系。

他們二人在一起生活十多年後,早已融為了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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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法庭上,當審判長告知東久讓他自己做選擇時,東久出人意料地選擇了自己的媽媽。

而東久在法庭上選擇母親,也是因為他以為哥哥會跟自己走,即使自己不在身邊,也會有人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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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正常人看來,給他們好的生活就足夠了,其他地方,他們更像是擺設,一無是處地坐在椅子上看日出日落。

即使是個傻子,也有自己的悲喜,他們也會嫉妒、吃醋,希望别人肯定他們存在的價值,隻是因為他們懂得表達,所以很多情緒隻能藏在心裡。

正如東久總會在睡前詢問哥哥,“如果我不推輪椅,你哪都去不了,不會離開我”,在得到哥哥的“要是你不給我推輪椅,我哪都去不了”的回答後才會滿意高興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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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在法庭說上說的那樣,世河被正常人照顧才能獲得更好的生活質量,但是事實真的如他們所想嗎?

法院将東久判給了他的生母,世河被送到一家福利院,正常人卻沒有那麼多時間花費在世河身上。

他有他的娛樂世界和業餘生活,他能給出的隻是一小部分的精力,比如在喂飯時,隻顧低頭玩手機,在世河嘴裡的飯還沒吃完便急忙遞上第二口飯。

而世河的眼裡也不再有和東久在一起時的快樂,取而代之的是空洞與苟且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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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的東久又過的如何呢?

東久被接到母親家後,媽媽給他做許多好吃的,繼父給他買新衣服,還有無微不至的關心,妹妹同樣送了他玩具。

東久得到了正常人給予他的關愛,可是,當他把一勺飯遞到妹妹嘴邊時,氣氛瞬間低到冰點,所有人都尴尬至極。

因為經常給世河喂飯,所以在東久看來這是最稀松平常的事情,也是表達愛最直接的方式。

然而這才是最諷刺的地方,我們願意分享給殘疾人,卻不敢接受他們的分享。

其實,歧視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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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雲:久病床前無孝子。

正常人和殘疾人在一起生活,大部分人趁着三分鐘的熱度可以照顧一兩天,但是要長期地看護下去,恐怕沒有幾個人能承受這份煎熬。

在生活中确實有各種不便,不論是個人發展還是家庭生活,因為他們是你的家人,不能随意抛棄,但是卻也要你放棄自己的理想,一輩子守在身邊。

理想和現實必須兩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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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龍的心》裡的阿達(成龍飾演)他從小就希望做一名海員,當自己的願望實現後,在他準備出海的過程中卻出現了很多棘手又尖銳的問題。

他整天擔心哥哥(洪金寶飾演)吃不飽、穿不暖、不開心、在外怕被人欺負、看不起、又要時刻注意他是否迷了路、被人家誤會。

可是,他擔心什麼往往就會出現什麼,有時候,現實就這麼巧而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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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力有缺陷的哥哥為了證明自己是個成年人出去找工作,到了一家茶餐廳,午馬飾演的老闆看他是個低能兒便欺辱他,讓他扮牛、狗、蛇、超人,在地上蠕動。

阿達的朋友看到後,把哥哥帶回家,然後譴責阿達照顧不周,此刻,心裡堆積了無數委屈的阿達能做的隻是藏到被子裡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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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達怕他丢,外出需要手牽手,被人誤會為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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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朋友出去約會必須帶着哥哥,因為這樣也沒有了私人空間,稍有點風吹草動他們就要暫停親熱。

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談戀愛,想要結婚,還會被人認為是隻是想娶個老婆回家幫忙照顧哥哥,好讓自己減輕一點負擔。

活生生的裡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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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來分析,是不是隻要是殘疾人與殘疾人一起生活,就能過的安适如意。

在電影《我的一級兄弟》中,世河說:“弱小的人互相幫助生活,弱小的人因為弱小,才懂得幫助他人,隻想着自己,隻有死路一條。”

他的話符合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道理,相同境遇的人才能體會到同等人群的生活遭遇和心理狀态。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隻有自己才有權利告誡自己該活成什麼樣子,對社會、對他人的抱怨隻會讓自己失去理智,難以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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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嚴格來說,這幾方人都沒有做錯什麼,他們做任何選擇在某種意義上都是正确的。

我們無法站到他的立場去體會他的生活,所以就不能站在道德制高點去批判和約束他們必須去怎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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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疾人在社會上遇到的困難,如婚姻、就業、供養、養老、出行,雖然我們在日常中見到的殘疾人相對較少,但不代表這些困難不存在。

每個人的力量都是有限的,更多的應該從國家層面去調整,才能讓多數的殘疾人受益。

建立穩定的殘疾人工作經費保障機制,健全殘疾人社會保障體系,加強殘疾人服務體系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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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疾人的殘疾可以通過某些措施讓他們更好地生活,那麼,正常人的“殘疾”呢,可以走路、吃飯、思考,卻總是在原地踏步。

不思進取,失去生活的勇氣,每天佛系地得過且過,這不就是“殘疾”的我們,在人前假裝堅強,人後吃着鹹菜就饅頭。

生活的儀式感不是這樣的虛假,而是有勇氣面對的責任。

就像本片導演所說:“最近的年輕人覺得活在這個世界上很累,我希望這部電影可以給予他們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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