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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等一年的《南方車站的聚會》上映了。

導演刁亦男之前憑借《白日焰火》獲得金熊獎,口碑有保證。

影帝廖凡、影後桂綸鎂主演,演技沒得挑。

除此之外,作為胡歌主演的第一部銀幕大作,更是讓人期待。

不過撇去獎項加持、卡司陣容的吸引力,影片最大亮點就三個字 ——

大尺度!

雨夜人頭被斬,雨傘刺穿肉身,肆意的血液噴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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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五年前《白日焰火》的晦澀陰郁不同…

這部《南方車站的聚會》帶着血腥、黑暗、妖冶的氣息!

場景、情節間還透出一股子邪性。

刁亦男直截了當地将“暴力美學”的利刃插進底層的生存,溢出了連着血肉的撕裂感,因此影片定檔後就不斷有“被删減”的傳言…

都怪它以“聚會”的暧昧,藏了一場血雨腥風的獸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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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所有人都在拿《南方車站的聚會》的尺度說事兒…

可是它最大尺度在哪兒?

在我看來 —— 

揭露當下社會,底層世俗的“黑暗森林法則”才是尺度之最!

黑暗森林法則,科幻小說《三體》中的概念:

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在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獄,就是永恒的威脅。

簡而言之,為利而争,弱肉強食!

《南方車站的聚會》所呈現的,正是微觀、底層的生存法則 ——

故事發生在武漢,名為野鵝塘的三不管地帶。

胡歌飾演的周澤農在幫派火拼中意外殺了警察,逃亡在外,警方懸賞30萬追捕。

深知無力回天的周澤農想讓妻子來舉報自己,從而讓她拿到30萬。

但警察虎視眈眈、兄弟背信棄義、對手心狠手辣、陪泳女心思難測...

各方人物你追我逐,算計、貪婪、反抗、救贖......

所有人都勒着别人的喉嚨,給自己争一口氣。

一場叢林遊戲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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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演繹黑暗森林法則,肯定要有形如森林的環境…

刁亦男之所以選定武漢,也正是看中了這座城市之形 —— 

都市背面,是一片野生叢林!

白日裡,兩江四岸的大武漢車水馬龍,秩序井然,現代都市偉岸地運轉着。

而城中村仿佛華麗袍子裡的虱子,躲避陽光。

這,是不被城市接納的!

就像方圓幾十公裡的野鵝塘,在地圖上連名字都沒有。

到了夜晚,城市入睡,霓虹燈下的樓宇仿佛迷幻的熱帶叢林,城中村的蛇鼠蟲蟻寵寵欲動。

這裡不講秩序。

筒子樓彎彎繞繞,像迷宮一樣困住人;

摩托車開到100碼都沒人管;

路邊盡是蒼蠅館子,廣場舞音樂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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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講法律。

幫派隐藏在酒店地下室,打架、開槍、殺人,暗潮湧動;

地頭蛇在公共洗衣機旁邊強奸過路者,下一秒就被爆頭;

陪泳女裸着膀子和大腿,光明正大地攀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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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講道德。

丈夫五年不回家;

兄弟轉手就出賣朋友;

錢權交易往往以死亡作為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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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界的生存環境不就是這樣嗎?

無秩序無法律無道德,靠着原始的蠻勁,隻求一口氣的生存。

刁亦男早就說過:

“空間也有它自己的生命和呼吸,它也會造就空間裡的人物。”

因此他選取武漢這座城市,借這裡潮熱的氣息和迷亂的地理,營造出叢林的無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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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叢林,靜待野獸!

影片中的角色,正是困于林中的鳥獸…

電影裡有一個特别巧妙的場景,警方在動物園裡抓捕逃犯,鏡頭給了警察、逃犯以及動物的眼睛特寫。

在那一刻,人和動物是平等的。

動物的厮殺是在完成本能生存需求,警匪的追捕逃亡同樣是各司其職。

世界和叢林在夜晚裡不分彼此,融為一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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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犯周澤農,就是亡命之虎。

“男人一個标志性的象征,就是對于暴力的熟練掌握程度和他駕馭能力。”

猛獸也是如此。

狠戾兇猛的幫派老大,受傷後自己舔舐傷口,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仍爬向湖水。

水,生命的象征,亦是動物求生的本能。

但是虎毒不食子。

四面楚歌的困境裡,周澤農還惦記着妻孩,想方設法讓妻子得到3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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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泳女劉愛愛,則是梅花鹿。

瘦弱單薄,沉默寡言,睜着人畜無害的大眼睛,在警察、匪徒、周澤農三頭猛獸圍捕之下來回遊走。

電影裡有一個鏡頭,将視角轉向周澤農和愛愛的影子,一個巨大無比,一個瘦弱渺小。

正是暗含着他們力量的懸殊和身份的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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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值得玩味的,則是廖凡飾演的警察,象征着狼。

看電影之時,我一直不能理解,為什麼要讓氣質陰郁狠戾的廖凡飾演警察。

但,事後突然意識到,在底層環境裡,警匪不分家,他們是雙生子,是一片土地裡孕育出來兩種花。

底色都是兇悍。

與猛虎旗鼓相當的,不是忠犬,而是餓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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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這片都市叢林,折射出的原始情欲。

雖然電影裡,船戲被删減得很隐晦,但我們不難看出情欲的痕迹。

逃犯和陪泳女在金錢糾葛裡,短短幾天,會産生愛情嗎?

顯然不會。

正如微博網友所言,周澤農和愛愛是:

“苦命人的憐惜,保持距離的冷漠,相互懷疑的苛刻,親熱之後轉頭就出賣的翻臉不認人。”

而那場船戲,始于成年男女的原始肉欲,終于沾着鮮血的利益交換。

哪怕,哪怕有那麼一點點柔情。

也在自顧不暇中化成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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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裡,你或許想問,真的這麼殘酷,沒有一絲光亮嗎?

當然有。

周澤農手上的紋身是一隻象征和平的鴿子;

穿着浪漫的、白藍相間的阿根廷球衣;

愛愛的挎包挂飾是一隻象征自由海鷗;

戴着遮陽帽,看起來莫名有種俠者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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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麼一段對話:

沒想過跑嗎?

往哪裡跑?

往南啊,一直往南啊。

痛仰樂隊有一首歌叫《公路之歌》:“一直往南方開,一直往南方開。”

中國的南方代表着潮濕、溫暖,還有開放之先的自由空氣,所以某種程度上又成為了一種希望,是理想主義最後的栖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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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黑暗森林裡,到處都是潛伏的獵人。

這裡的法則就是,他人即地獄,即永恒的危險。

底層之人,隻有生存的本能,沒有生活的資本。

周澤農說:“早曉得(他們是警察),說不定我就不開那一槍了。”

但萬一他們不是警察,周澤農隻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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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車站的聚會》将這種底層的困獸之鬥展現得淋漓盡緻。

刁亦男想表現的,就是有關底層生存的殘酷和民間的血酬定律。

所謂血酬即是流血拼命所得的報酬,是一種生命與生存間的交換關系。

可是這樣的求生又帶着矛盾,讓人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回到故事發生的地方:野鵝塘。

野——生命原始的粗粝與蠻勁兒。

鵝——人和動物的位置互換;

塘——流動的生命與本能的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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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為了利益,有人為了秘密,有人為了職責,有人為了生存......

白天光鮮亮麗的現代生活背後,是夜晚來臨時滿目瘡痍的厮殺。

你可以看不到,但你不能不承認。

正如刁亦男所言:

我想讓我的類型片就像拔一棵草一樣,拔出來,你會帶出很多泥土。

這些泥土,就是散落在這個草周圍的一些世界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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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出《制服》《夜車》《白日焰火》以及《南方車站的聚會》。

直白而又殘酷地将世界的碎片展現給觀衆看:

此時此刻,我們共同的生存環境裡,是有這樣一些人存在的。

這些人,是邊緣掙紮的小人物;

這些人,真實地存在于城市的角落;

這些人,在折疊的異托邦,上演修羅場的厮殺......


#你覺得誰的演技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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