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樓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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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技能

值得注意的是,馬克的變化并不是一次思想道德境界的提升,而僅僅是因為他早已厭倦了目前的生活方式,他發現吸毒并不能真正幫他排憂解難,反而給他帶來更多更大的煩惱,例如嬰兒的慘死和“土豆”的被捕。

相反,普通的社會生活看似瑣碎繁雜,但仍然輕松得多,至少,隻要你安分守己,就不會常常擔心有人來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可以說,馬克的轉變更多是出于一種生存的本能,是一種巧妙與社會周旋從而讓自己過得更好的能力。這裡不涉及妥協或是屈從,隻有一股遊刃有餘的“巧勁”。

相比之下,馬克的夥伴們——愚笨的土豆、狂暴的貝比、單純的湯米和狡猾的病孩都沒能經曆這種生存必須的“進化”過程。他們的停滞與不斷變化的世界無法相容。

湯米的死最為荒誕:由于一盤被馬克無意間拿走的錄像帶而慘遭女友抛棄,于是以吸毒來忘卻失戀的痛苦,最後竟因極度的頹敗而染上絕症。

湯米是被“過去”困死的典型代表,若說他的結局多少有一些令人痛惜的悲劇成分,那麼貝比和病孩就隻能算是罪有應得的潑皮無賴了。

在馬克剛剛開始新生活之際,惹上麻煩的貝比和病孩就找上了他,并厚顔無恥的在他家過起了寄生生活。馬克好不容易設計趕走了他們,狡猾的病孩又煽動貝比攬上一筆毒品交易,并狐假虎威的逼迫馬克拿出所有的積蓄作購買毒品的本錢。

不過,這次馬克雖然是被逼無奈,但生意成功後帶來的高額回報也使他暫時忘卻了對病孩和貝比的怨憤,他甚至有點陶醉于這種久違了的兄弟情誼。

隻是,好景不長,正當馬克對未來無限憧憬時,貝比又露出兇殘的本性,在酒館裡大打出手。這一場中,馬克臉部的特寫占據了二分之一的畫面,畫面另一半則是貝比、病孩的遠景。

可以看到,在激烈的鬥毆過程中,處于前景的馬克始終沒有回頭,他眉頭緊蹙,表情厭惡,因為他終于認清了一個事實:

貝比和病孩與他根本就志不同道不合,他們是徹頭徹尾的瘟神,不懂得見好就收,而他——馬克卻要重新做人,享受這個美好新世界,他不能再與這群沒有将來的人厮混,他必須擺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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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個背叛的計劃從妄想走向成熟,當晚,馬克偷走了所有的錢,獨自遠走高飛。

從上面可以看出,創作者雖然描寫了一群年青人,但他卻有着明顯的區别對待,戴安和馬克無疑是受到垂青的,他們倆既沒有屈從于社會,也沒有因強烈的憤世損傷自己,不僅如此,他們還有效利用社會完善了自己的人生。

戴安和馬克代表了創作者所欣賞的一種出世态度——即與社會和諧相處,又不與社會同流合污。你也許會說這種“雙面”實質就是虛僞,但你也可以将這些看作是為了在社會上生存而進行的必要僞裝。

試想,如果一個人自己都活不下去,即使他對世界有多麼精辟的見解,又有什麼用呢?一味的消極憤慨隻會損人不利己。相反,倘若你通過積極适應社會取得了一定成就,說不定你還能做更多對人們有益的事,并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改變世界。

所以,與其說《猜火車》真實再現了青年群體的頹廢生活狀态,不如說它向青年人傳達了一個“适者生存”的道理:

就算你對這個社會有再多不滿,你也不能正面與它較勁,而要懂得僞裝和周旋,避其鋒芒,将現實中好的東西拿來為我所用。這樣,你不僅享受了自己的人生,還用你成功的事業和幸福的生活完成了對主流社會的有力嘲諷。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