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樓話心


...

玩偶.jpg

初看海報,殷殷的紅色幾乎占據了四分之三的畫面,那是秋天的紅楓葉,美不勝收,卻又隐隐滲出不祥的味道。

紅色的中心站在男女主角,臉上露出既陶醉又迷惑的表情,令人猜不透他們的想法。

影片的分類為愛情,我早料想到是悲劇,隻是實在不相信北野武會拍一部大衆化的浪漫愛情悲劇。

果不其然,北野這家夥哪會那麼好心,他才不會讓觀衆痛痛快快感動一把,發洩一下悲劇情緒呢,他非得把你的心狠狠揪起來,讓你疼得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有人說世上沒有絕對的悲劇,而北野武則似乎緻力于打破這一定律。每當電影中燃起一點點希望的小火苗,馬上就會有一場風暴毫不留情的将它撲滅。

松本和佐和子本是一對完美的戀人,卻被松本貪婪的父母活活拆散,悲傷的佐和子服藥自盡,雖然被救卻成為癡呆。

松本得知後,立即抛下家人安排的政治婚姻,帶着已經不認識他的佐和子遠走高飛。

情節至此,我不自覺期待他們有一個全新的開始:兩人到異地生活,雖然起初很艱難,但松本努力的工作并悉心照顧佐和子,日子總算苦中有甜,然後,終于有一天,佐和子恢複了意志……

但是,我卻看到這樣一幕:蓬頭垢面的松本靜靜的注視着同樣邋遢的佐和子,一種無法言傳的悲痛在寂靜中彌漫。

後來,松本找來一根晾衣服的紅繩,将自己和佐和子拴在一起,浪迹天涯。北野武完全割斷了他們與社會的聯系,讓他們成為沒有任何存在感的人偶娃娃。

走過春夏秋,走過大海和楓林,走過别人的愛情故事,他們來到白茫茫的雪山上。

一天晚上,佐和子似乎記起來些什麼,将松本曾送給她的項鍊拿給他看,還流下了淚水。

我不禁松了一口氣:終于等來了希望。哪知,一場暴風雪突然來襲,兩人在雪中艱難的行走,不祥的預感達到極緻。

終于,翌日清晨,當朝霞剛剛染紅天空,我就看到兩人單薄的軀體挂在峭壁的樹幹上緩緩搖動,那根紅繩依然将兩人緊緊的捆綁在一起。

其餘兩個故事也是如此絕望,當黑社會老大終于和昔日情人在一起時,卻被仇家殺害;當歌迷以雙眼為代價終于接近自己的偶像時,卻在意外中喪生。

似乎所有的愛都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死。這樣高純度的悲劇讓我感到十分壓抑,想哭也哭不出來。

電影裡,有許多違背生活常規、十分極端,比如松本不采取任何積極措施,僅僅和佐和子四處流浪,比如黑社會老大年輕時所喜愛的女孩一直癡癡等待他的歸來,比如歌迷為了偶像刺瞎雙眼……

說實話,我對這樣的安排有些不适應,太多的絕對和極端擺在面前,讓人瘋狂。也許,北野武就是想以這樣的手法表現“愛比死更冷酷”這一命題吧。

片中紅繩的意象給我印象很深,在中國,紅繩是緣份的象征,而捆綁松本和佐和子的紅繩既是聯系兩人的紐帶,也是他們的羁絆,這是一個耐人尋味的隐喻,愛情在給我們帶來快樂的同時也帶來痛苦。

電影的特色之一便是它美輪美奂的色彩和景色,春天的櫻花、夏天的海、秋天的楓葉、冬天的雪,都是那麼令人陶醉,我想,即使愛情真是一個徹底的悲劇,但哪怕僅為了這些美好的風物,也應該投入的愛一回。

最後,我依然不是很明白“玩偶”的象征,片頭的人偶劇也是一知半解,再我看來,我更願意将這部影片稱為“紅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