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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孤獨地穿行在艾達荷的大街小巷

尋找愛幻想的印第安天使

因為他們是愛幻想的印第安天使


  ——艾倫·金斯伯格《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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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回,停留,再閃回,如此反複,生活陷入未知的恐慌。

那是在父親75歲時,他坦誠地告訴我:“我是個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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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弗沒有想過一個男人在年逾古稀之際,會大方出櫃。

于奧利弗而言,父親還是父親,他從不對父親的“性取向”有任何偏頗,隻是他現今身患重病,仍然笑口常開,他認識了一個比自己小很多歲的男朋友,對方是個健身教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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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弗也不知道這樣的關系存在什麼長久的考驗,畢竟父親已經75歲了,可他的心卻如中年男人那般,保持着好奇心,保持着充沛的精神出席于朋友派對上,一人獨行在街市吵鬧的酒吧,隻一人安靜地喝着酒,并不渴望有人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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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豁達、開朗、健談,對生活的一切遭遇表示欣慰,對自己的男朋友毫無索求,對兒子他坦然相告,對自己的狗愛護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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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四年後,他在自己的房間去世,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門庭前的樹葉緩緩而落,他就躺在熟悉的房間裡,安然離去,他曾說不要因為執念而痛苦,人生去日苦多,何必再憂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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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弗38歲,生活和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在聽到父親的“出櫃”宣言時,他也疑惑,為什麼父母的婚姻從未出現過裂痕?

父親說:“你媽媽知道我喜歡男人,我13歲就知道自己是個同性戀,但你媽媽喜歡我,我也和她坦白了,但她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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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關系有強烈的獵奇感,似乎母親在奧利弗的印象中,仍然有些古怪。

她帶他去看展覽,卻要用行為藝術放大自己的情緒;她享受孤獨,告訴兒子如果感到傷心,就關在自己的房間裡嚎叫兩分鐘;她總是讓兒子指路,也總是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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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婚姻并無什麼奇特,和普通人一樣,父親離家時會親吻母親,母親帶着兒子發現平靜當中的喧鬧。

可是奧利弗很矛盾,他安靜的性格也許源自于本性,也許是父母并未與他深談過,長大後他變得離群索居,他沒有強烈的安全感,他對自己的生活從不信任,他是一個獨身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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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父親真正離世後,他才回憶起種種,想起1938年的夏天,1938年的漫天星空,1955年曆史的變更,1955年人們所追崇的熱潮。

1938年和1955年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沒有,那隻不過是人生一瞥,存在于幻想的激情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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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時常幻想,他的父親告訴他要相信生活,可他從來沒有奢望過。

現今他獨居在熟悉的房間,帶着父親留下來的傑克·羅素梗,它叫亞瑟,聽說它能聽懂自己說的話,所以他常常與它交談。

亞瑟或許也是隻孤獨黏人的狗,可它也有記憶的功能,它熟知主人的感受,所以它永遠不願離開奧利弗,倘若離開,便會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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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對奧利弗說:“奧利弗,你的朋友不是筆和紙,是坐在你旁邊的這些人。”

他有些迷茫,當四年前父親告訴自己同性身份後,他才覺得自己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父親,現在他走了,隻留下一條狗和堆積在房間裡熟悉的死物。他還沒來得及去仔細打量過父親,卻已經安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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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弗的孤獨無人能定,他隻能通過插畫來回溯曆史性的一切。

他畫着一件破T恤,上面寫着:我的個性都是他人制造的,而我的所得隻有這件破T恤。

他畫着大頭像,上面寫着:第一對夫妻不是因為愛情而結婚。

 

他畫着一個金黃的太陽,上面寫着:地球初始,世界上還沒有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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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憂傷的不是父親已故,而是他無法擁抱生活。

朋友帶他去參加化妝派對,亞瑟害怕他會孤單所以放肆地嚎叫,于是派對上的人都看着這隻狗和這個扮演“弗洛伊德”的男人。

弗洛伊德,世界上最有名的精神心理學家,可他也無法通過理論和實踐來緩解每個人的心靈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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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安娜出現,她是個法國女孩,神情古怪,舉止随性,躺在沙發上問詢奧利弗的種種,可她喉嚨發炎,無法開口說法,于是用寫下來的話來傳遞自己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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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界中有種種奇緣,那一定是所有性格迥異的人都走在了一起。

安娜看着奧利弗,奧利弗看着安娜,一個女演員,一個插畫家,藝術的共通性讓他們嗅到了彼此身上沉默的氣味。

那氣味令人癡迷,仿佛他們生來就該遇見,又好似他們本來就應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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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生活也有很多摩擦,安娜不解奧利弗的迷惑,奧利弗不解自己的孤單。

在安娜搬去奧利弗的家時,她濕潤了雙眼,她不知道這樣的同居關系會帶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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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未知也令她感到恐慌,奧利弗從來都是被動之人,他從不開口讓安娜留下,可安娜隻覺得這個男人單純溫柔,她不舍離去,卻仍然希望奧利弗能夠找回對生活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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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弗又想起和父親在一起的時光,他的開朗自己卻永遠也學不會。

其實奧利弗并不缺乏愛,他隻是不知如何表達愛,就像父親曾說:“我的父親也一直很少表達,但我希望現在我能表達對你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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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才覺悟,父親從來都隻是活在當下,和母親的婚姻看似很普通,卻轉變成了一種親密關系。

母親走後,他找到了内心的向往,他是個同性戀,他從不怯于表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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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奧利弗早已打開了一扇心門,他和亞瑟曾對話道:“我從沒遇到過這樣的姑娘,在我38歲時,偶然飄進我的生命裡,卻叫我為她如此傾心。”

“你們什麼時候結婚?”(亞瑟)

“不,我們還沒到那個份上,還有别的事情,挺複雜的”(奧利弗)

“希望你們能長長久久。”(亞瑟)

“希望如此。”(奧利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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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就連一隻狗也明白知足常樂,把握當下。

奧利弗在父親去世四年,重新愛上一個女孩後才真正找到人生缺失的那一個部分,就是希望。

他學着與人溝通,學着主動去找安娜,學着把生活中的幻想都變成可能,他不再沉默地嚎叫,因為他終于明白:面對人生,你我都隻是初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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