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精彩資訊和影評、電影資源,關注微信号“杜克電影”

...

沒有地獄,哪來的天堂?

這是出自于《戰争天堂》中最具思辨性質的台詞,反複咀嚼後,嘗出了悲涼的感歎。

...

單看電影的名字,我們都知道這是一部戰争片,在歐洲人的電影語彙中,戰争亦代表着人類的反思,那些揮之不去的苦痛和掙紮,令現如今的人們看來總有些冷寂感。

《戰争天堂》當年獲得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最佳導演獎,提名了奧斯卡外語片9強,卻止步于觀衆的熙攘中。

...

從導演的出發點觀察,不難覺出他所想要表達的浮世感。

我們常說一部電影不應以好看或者不好看來定論,但對于普羅大衆來講,這是一個低級門檻。

我能否看完這部電影?和我能否直接感受到這部電影的好?

...

那《戰争天堂》是否滿足觀衆的需求嗎?

不能,因為它是死寂的,而非生動的。甚至是冷靜的,而非流動的。

 

...

可這是一部具有獨特意識的戰争電影,它抛棄了太多浮華的塑造,亦如它的黑白影像,沉澱出了屬于自己的格調和思考,同時,它的主題性很大。

為什麼人們需要救贖?

為什麼人們要在戰争中做不關乎自己的救贖?

...

1942年,第二次世界大戰,一個移民至法國的俄國貴族女人,秘密為法國抵抗組織工作,因為被發現了身份所以被捕入獄,原因是她藏匿了兩名猶太兒童。

...

奧爾加,一個被正義感所誤解的女人,活在了這個時代,皆以無限的光明,去換取種種不屬于自己的自由。

到最後,她被召喚至天堂,成為了戰争時代中的一道潛流,流逝在了清晰的自我救贖中。

...

赫爾穆特,他身為德國擁有至高權利的青年軍官,不斷在戰争中反思自我,在他遇見奧爾加後,他才意識到這場戰争一定會輸。

人們質疑他的抉擇,質疑他身為德國人的使命。可他卻也無力回頭,隻想借蘇聯文學來逃避現實。

...

盡管他愛着奧爾加,想要帶她逃離,可是這場戰争遺留下來的,是無盡的創傷。

他又憑何來救贖自己?

最後的炮火連天已成往事,他優雅地坐在椅子上,祈求天堂不再有戰争。

...

這不是一個愛情故事,也不是一段真人紀事,這是導演在打破第四面牆後發出的靈魂質疑,我們在為什麼而救贖?

...

在電影中,導演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采用采訪自叙的方式來逼近人物的臉龐;

黑白交錯的光影像是進入天堂前的審問,人物的哭泣和悲傷我們一目了然,不夾雜任何叙事感,隻用回憶和回答來闡述那一場改變人類命運的戰争。

...

其實回歸到現實,在戰争面前,人人都是被支配的動物,渺小如蝼蟻,毫無抵抗之力。

...

而電影始終都在以反義的主題在擴散極緻的氛圍,就如電影名一般,戰争,天堂,戰争即是地獄,天堂何處可尋?

再如赫爾穆特反思後所衍生的疑問,邪惡與善良,身為德國軍官,他就一定是邪惡的嗎?

他的選擇不再重要,世人定會唾棄他,而他善良的那一面早已被黑暗的曆史所吞噬了。

...

又如奧爾加所做之事,象征着犧牲與自由。

她也愛着赫爾穆特,這個男人給予了她尊嚴,給予了她奢侈的生活,當所有集中營的女人都對她憤恨不已時,是這個男人讓她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溫度,她何嘗不想随他逃離。

但是當她最終選擇了那兩個孩子時,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毫無念想,如果用自己的犧牲去換取兩個孩子的生命,她的自由,不值一提。

...

《戰争天堂》所有的叙事都在圍繞着思辨性質所進行,這在一部類型片或者普通的電影中,是難以成立的。

然而在這樣一部宏大背景的推動下,人物的舉措和導演的拍攝手法似乎有了更強大的張力和創新的藝術形态。

...

當然,這樣的叙事手法頗為獵奇,更會沖淡觀衆的情感意識,但導演其實有所考慮,他為什麼會采用上帝視角來描述人物内心活動?

實則上他是想讓觀衆更冷靜理性地看待這段曆史。

...

對于絕大多數影迷來說,看到這樣的電影就像是挖到了寶藏,我們能在其中學習到太多的視聽語言和豐富的導演技巧。

或許它的情感也在跟随鏡頭的定位而偏移,但誠如我而言,這不是一部愛情片,更不是一部故事片,它的形成,大有散文之意,更有文學之形。

...

就如赫爾穆特所喜歡的契科夫一般,又或者如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文學著作,他們都是理性的觀察者,在直面看待人物和曆史的進程和改變,或再把主體價值更神聖化,簡單的人物就可串聯成一部人類苦難史和戰争曆史傳記。

我們身為觀衆在其中的位置是平等的,沒有進入,也沒有退步。

...

剩下的,全然是餘味的不減,和對曆史的驚歎!

至于我為什麼想要推薦這一部電影,全然是在看完後有強烈的欲望想要抒發。

...

我被奧爾加所打動,這樣一個女人,原本風情萬種,卻淪為階下囚,但環境的肮髒沒有讓她改變自我的初衷,她為了孩子的純真,慢慢走進毒氣室,身在天堂的她,滿臉淚痕,哭訴着自己的過去,但上帝的那束光終會指引她走向天堂。

...

我也同樣被赫爾穆特打動,這樣一個男人,英俊而權貴,無論戰争失敗與否,他都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那場戰争屠殺了他的人生,他愛着一個人,他愛着古典音樂和蘇聯文學,他溫柔慷慨,他用最優雅的姿态來迎接戰争的最後一擊。

...

這樣兩個角色,是導演在戰争苦難下的兩道光亮,他們是天堂的幸存者,更是地獄的流亡者,又想起加缪所說:我的靈魂與我之間的距離如此遙遠,而我的存在卻如此真實。

...

他們為什麼而存在?因為他們都是追求光明的造物者。

隻願戰争不再,天堂永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