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令儀

公衆号:抛開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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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漢,找回你的腿,算是我幫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把你的翅膀還給你,希望你到另外一個世界,能夠自由的飛翔,找回那個,你丢失好久的東西。”

----當桂綸鎂說到這句台詞的時候,跟着她一起流下了一滴為愛善終,讓愛自由的眼淚。看着鏡頭裡桂綸鎂短發素顔真摯的樣子,仿佛時光機可以倒回到那年的《藍色大門》。

音頻裡的男聲,說着自己的人生最初是朦朦胧胧的旅程,遇到錢小姐(桂綸鎂飾)之後才有了方向的那個人,是楊祐甯。

楊祐甯這些年在大陸的熱門IP電視劇中都能C位出現,他應該是個會審時度勢的聰明男孩。重新回歸台灣本土愛情片裡的他,仿佛迷途遊子找到回家方向,又做回了那個他擅長的丢掉了聰明的憨傻男孩,在他那細膩黝黑的肌膚上觸碰出的将熟未熟的男人魅力之下,是一種将熟未熟的對愛的嗅覺和判斷。

仿佛可以回到他在《孽子》中還不明白什麼是愛,卻被愛牽着鼻子走的迷茫和簡單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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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張陳年舊圖,擴散着《孽子》中泛黃的禁忌純愛。

圖中左邊是楊祐甯,右邊跟楊祐甯兩小無猜的這位,叫範植偉。

曾經優秀到被王家衛簽約,号稱張國榮接班人,如今是一個被八卦和情路耽誤了的毫無消息的男演員)

鄭子漢(楊祐甯飾):“我想起自己是怎麼對你一見鐘情,怎麼走上迷途,我記得我的後悔,也記得你的眼淚。”

錢钰盈:“後來,我在海邊的池子看到你被别人虐待,當我低頭看着滿臉傷痕的你,才知道,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承諾過我什麼,我愛你,是因為我就是愛你這個人。”

鄭子漢:“時間到了,我的旅程已經結束,我隻能祝福你接下來的旅程平安幸福,能抵達我沒有機會看見的遠方。”

這一段穿越生死的對白,是出自電影《腿》的片尾。這段對白進行的時候,楊祐甯飾演的男主角鄭子漢已躺在了殡儀館的告别儀式的床榻上,馬上就要被火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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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綸鎂飾演的女主角錢钰盈并無哀恸地跟他做着最後的對談,看着他那由她費盡心機追讨回來的被截肢又被接上的右腿,把一對相愛的人的最後告别,許諾成了人生初見時的輕盈飛舞,讓整個影片在黑色幽默的煙霧裡,蔓延出一味後勁十足的儀式感,去莊重一份已隔了陰陽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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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是2020年金馬入圍影片,同樣是入圍,反響度跟同期入圍的《同學麥娜絲》比可以說是相形見绌。而且截止目前的豆瓣評分也隻有6.1分。不過這些都不妨礙影片值得被會喜愛的人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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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同學麥娜絲》高度重合的演員陣容中(除了男女主角以外),能感覺到納豆、施名帥、陳以文、張少懷、劉冠廷都有一種從《同學麥娜絲》劇組抽身過來度假的輕松自在感。卸下了男人的包袱的男人們,陪着桂綸鎂玩轉以陶晶瑩老公李李仁飾演的高醫生為始的整個醫院,終止在金士傑的糖衣炮彈老院長的辦公室裡。把一場荒誕執拗的尋腿之旅,自然地鑲嵌在了一對愛人從相知相許到背叛相離的人生舞池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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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有多處鏡頭和語言都透着話糙理不糙的幽默直白,不管是從“麥娜絲”的同學們口中說出來,還是從天鵝頸、獨美短發依舊能打的桂綸鎂口中說出來,都能讓人拍腿微笑。比如:

“我們今後合夥作案一定是一對神雕俠侶!”——被老婆從黑社會手中突出重圍的鄭子漢

“神雕俠侶?!男的被斷手,女的被強奸。你到底有沒有讀過那本書啊?”——氣急敗壞翻白眼的錢钰盈

還有:

回到最初的對白,“我想起自己是怎麼對你一見鐘情,怎麼走上迷途,我記得我的後悔,也記得你的眼淚。”,其實揭示了令女人欲罷不能又再三痛恨的兩性關系相處中,男人呈現出的一種狀态,那就是以一種永遠長不大的方式闖禍試錯(在片中體現為賭博翻身,出軌偷吃)後,情真意切的懇求原諒。

你會原諒,還是不原諒?

影片給出的答案,是桂綸鎂以一種聖母般的貞潔猛烈去在現世中斬妖除魔,然後争奪回了楊祐甯凄凄艾艾失去的武(玩)器(具)——他的截肢斷腿,還他一片已不再屬于人世的甘心自在。

這一場返璞歸真的殘酷物語中,被戲說和幽默模糊了悲傷,但是又在恰到好處的情節自然推進中,在演員的臉上,特寫出了為愛愚笨,為愛孤勇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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