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轉載自公衆号:無物永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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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東京自助洗衣店》

大城市是什麼樣子?


是夢與愛交織的彩虹色、是抛卻過去重新開始的純白,抑或是紙醉金迷的燈紅酒綠?


對有人來說,偌大一個東京,最富有色彩的地方隻不過是那家自助洗衣店。優鬥無可奈何地看着吞了硬币的洗衣機,正當手足無措之際,琴音如同風一般出現,用兩記擊打“友好”地問候了“罪魁禍首”。洗衣機裡終于傳來硬币落下的聲音,于是他們的命運軌迹也如同滾筒一般,慢慢開始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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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鳥攝影師琴音主動請纓,要搭檔記者優鬥前去取材,居然還陰差陽錯地獲得了成功;兩人自然而然地越走越近,像兩隻蝸牛伸出柔軟的觸角,小心翼翼地互相試探。


“我們要試試看交往嗎?”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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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一切順理成章,然而變故依然在諸多細節伏筆中,來得猝不及防。


他戴着心愛的她的紅繩。而她的手上則依然有心上人的飛鳥。


優鬥沒法對着東京天空樹釋懷。他忘不了因病去世的初戀岩崎——他的皮夾裡依然放着她的照片;他總是在回憶初戀帶着微笑說“憧憬東京”;甚至答應與琴音交往,也是因為她們倆的笑裡有幾分相似。


而琴音也隻是不願被寒冬追上而不得不遷徙的飛鳥。她喜歡上了自己的攝影師父桂木,卻無意撞見了另一個攝影助手向他表白的場面。被辜負的失落、被搶先一步的不甘充斥她的内心,她從北海道落荒而逃,一路南下到她夢裡的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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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本以為是命中注定的浪漫相遇,可驅使他們相遇的不過是彼此心裡揮之不去的影子。


他們彼此相愛着,卻沒從故人的影像裡抽離出來。他看着她的笑臉時,眼裡晃過的是初戀的笑臉;她則是希望自己從苦澀無果的單戀裡抽身,不知要向誰證明自己也能被愛着。


于是他們離開了彼此,又走散了。回到孤身一人的生活時,他們落寞、卻又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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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之處在于,這一切發生時,并沒有我們想像中的互相責怪與推诿。他們在分開之前互剖心事,試圖笨拙地撫平對方心裡的傷痕。優鬥放開琴音,讓她面對自己真實的情感,讓她去抓住她能抓住的。而他自己也在試着與過去的遺憾和解,把琴音輕輕地從自己朝思暮想的影子裡抽離,把她推回原本正确的軌道——


“岩崎已經走了。但桂木先生還活着,琴音你也還活着。”


向前走,不需要“決不往回看”。需要的是往回看的同時,能平靜地對自己說:“我已經能直面了。”


他們失戀了,卻又得到更加珍貴的某些東西。


——太溫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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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向前看”是一種珍貴的特權,是隻有将過去放下了的人才擁有擁抱未來的權利。每一段關系裡,每一個唯一的他/她都不可被替代、也不該被替代,他們或許與故人相似,卻始終是另外一顆平凡卻獨一無二的星星。


而“逃避”也終究不會是良藥。它隻不過将心靈的“絕症”暫且掩埋,給予人回光返照般的短暫快樂;真正活着的勇士,是敢于刮骨療毒的。讓自己變得堅定又勇敢,從來不需要掩飾性的“忘記”過去;直面它,正視它,擁抱他——那才是接受自我、邁向廣闊世界的第一步。優鬥終于能坦然地面對初戀的遺像時;琴音終于能回到桂木先生的身邊,兢兢業業地工作,并終于出版了屬于自己的攝影集時——直到那時,他們的新生活才真正開始。


直到那時,他們才有資格和勇氣,去談真正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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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自助洗衣店》裡很多鏡頭都是用手持攝像機拍攝的,畫面好像會“呼吸”一般,随着他們的每一個步伐輕輕起伏,似乎要把東京的溫又不沸的陽光裝進玻璃杯搖晃;于是優鬥與琴音的每一個笑、每一絲彷徨、每一點落寞,都好像被浸在了讓人微醺的酒裡。


全劇隻有短短五集,好像制作人無意遵照起承轉合的故事發展脈絡,這之中沒有情節的波瀾起伏,唯有情緒的淡然流淌。以至于我們看它時,不會喜出望外,不會傷心黯然,亦不會緊張焦慮,隻會沉迷在鏡頭中東京的溫柔色調裡,漫無邊際地想——


回到北海道的琴音,今天能拍到好看的飛鳥嗎?


我們無比欣慰地看到,成年人之間的“失戀”,并不全是聳人聽聞、歇斯底裡的,還有的是彼此給予纾解與救贖。這次有些磕絆的相遇、這場我們并未看到結局的愛情,是上天賜給他們的一個對過去釋懷的機會。但願我們每一個人,最終都能昂首闊步地走在人生路上,像優鬥一樣地說:“我已經沒事了。我已經能直面了——不論是已經失去的,還是将要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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