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此篇文章寫于第92屆奧斯卡頒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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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熟讀《小婦人》原著的書迷來講,作者路易莎·梅·奧爾科特在小說中傳遞的是一種追求獨立自由的精神,四個姐妹的性格迥異,最後的結局也自然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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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世紀的美國,女人的命運是同等的衰弱,以喬為例,她有自己的創作理想,卻仍然被資本的出版商所控制,這是一種時代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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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又以艾米為例,她鐘愛繪畫,卻仍然被馬奇姑媽視作進入上流社會的最後一根獨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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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們被《小婦人》打動,其實是四個女孩的成長,随着歲月的變遷,各自都在命運中找到了自己真正的人生,這才是《小婦人》故事背後的能量,忠于自我,堅持本心,并沒有以“女權的制高點”來覆蓋成長的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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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拍攝《小婦人》并不是件明智之舉,畢竟原著足夠經典,且宏大的叙事背景如若失手便會淪為弱智的瑪麗蘇言情電影,亦或者不倫不類的說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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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格雷塔·葛韋格一直在為當代女性題材找尋出路,《小婦人》并不像簡·奧斯汀的小說,以完美的愛情收尾,觀衆可能更願意把理想化投射在電影上。

那身為女性導演的葛韋格也有這樣的困惑,如何以現代人的身份切入曆史故事中,又如何以現代的手法來描繪這段青春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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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為了保證自己的《小婦人》能夠被更多人觀賞到,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歐美影壇四大“頂級流量”出演此片,西爾莎·羅南、蒂莫西·柴勒梅德、艾瑪·沃特森以及梅麗爾·斯特裡普。

從演員配置來說,這可是所有導演夢寐以求的黃金班底,之所以說“頂級流量”,并非隻有人氣,沒有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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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好萊塢電影的影迷對這幾個名字太熟悉了。

梅麗爾·斯特裡普站在當代最偉大女演員頂峰的位置,願意為《小婦人》出演,實則更看重葛韋格的才華和《小婦人》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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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從《哈利·波特》走出的艾瑪·沃森雖然演技一直飽受争議,但不可否認的是她一直在為女權發聲,出演本片是最好不過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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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莫西·柴勒梅德是90年來最年輕的奧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者,他的人氣和塑造能力實為90後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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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西爾莎·羅南,她才與葛韋格合作了《伯德小姐》提名了奧斯卡最佳女主角,今年她再度憑借《小婦人》提名奧斯卡,靈動的氣質和實力的演繹已被所有影評人視為電影界的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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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擁有如此強悍的演員陣容,新版《小婦人》能為我們帶來什麼值得玩味的東西呢?

我一直很喜歡看年代小說改編的電影,除了大衆所熟知的《傲慢與偏見》和《理智與情感》,其實還有在幾年前看的《遠離塵嚣》《簡·愛》等也十分細膩和富有感情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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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塵嚣》

但《小婦人》在故事上更有當代思想的格局,它在探讨女人們如何選擇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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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塔·葛韋格使用雙線叙事來闡述過去和現在馬奇一家的境遇,這樣的描述手法或許會混淆人們的判斷,也或許更考驗導演的能力。但看完《小婦人》,你會發現這樣的叙事手法有更強烈的對比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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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二女兒喬(西爾莎·羅南飾演)為主線,開場便以她準備賣出自己的短篇故事開始,她在紐約正準備開始自己的新生活,卻偶遇教師弗瑞德(路易·加瑞爾飾演),弗瑞德的設置頗為點睛,他是喬的現在,因為愛上喬,所以對她創作的故事直言道并沒有什麼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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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一直對自己的才能很驕傲,突遇弗瑞德的批判,她顯然很自負,此時她收到家書,自己的妹妹已經病危,她再次收起行囊踏上了返鄉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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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開始倒叙,馬奇一家有四個女兒,大女兒梅格生性恬靜美好,二女兒喬像個男孩子,時而叛逆,時而跳脫;三女兒貝絲性格安靜沉穩,四女兒艾米是個不安于現狀的女孩,時常因為和喬的拌嘴而弄得家裡雞犬不甯。

母親是一個心善之人,因為父親參與到南北戰争前線,她照顧着家裡上下,還樂于幫助窮困人家,是一個傳統的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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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裡和約翰的出現讓馬奇一家的兩個長女生活變得鮮活四溢,他們一同參加舞會,一同聚餐一同遊玩,在相處的過程中梅格愛上了家庭教師約翰,盡管對方一貧如洗,可愛情的步伐來得太匆忙,兩個年輕人的感情也迅速升溫。

而勞裡雖然愛着喬,愛着不受世俗影響的喬,可喬隻把勞裡當做好朋友來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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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故事的兩條主線,而其支線一直在馬奇一家來回盤旋,與其說這是一個成長故事,它更像是一本家庭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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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女孩的成長軌迹是重中之重,在19世紀,女人的天命似乎隻有嫁得好人家才能擺脫窮苦的命運,馬奇姑媽那句經典名言雖然非常傳統,但放到現在這個時代,仍然具有現實嘲諷性,她說:“女人隻有嫁得好才有未來。”

喬也反駁過,對姑媽說:“可你就沒有嫁。”

馬奇姑媽信心十足地說:“那是因為老娘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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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錢和地位以及名聲是從古至今一直附加在人類身上的标簽,喬不信命,她隻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作家,再加上她天性自由不羁,所以拒絕了勞裡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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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裡是個什麼樣的男孩兒呢?很可能人們會抱以“花花公子”的爛名在他身上,因為喬的拒絕所以斷然離開,7年後再遇到艾米,他被艾米的倔強和才華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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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新版《小婦人》最值得稱道的一點,過去版本乃至小說原著對艾米的描述很片面,但新版故事中艾米的成長是最富有張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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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嫉妒喬的才華,又嫉妒勞裡隻愛喬,那是年少時的怨恨。

但随着自己同馬奇姑媽在歐洲的遊曆,她早已判若兩人,過去那個愛賭氣的小女孩已經長成為擁有獨立思想和判斷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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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面對勞裡的告白,她也臣服了,其實女人對愛情的渴望從來都是理想化的,不分年齡和界限。

勞裡并不是花花公子,他隻是懂得退讓,也更懂得為自己找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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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何嘗沒有後悔過,但如今聽到勞裡和妹妹的婚約後,她也開始真正懂得生活的意義,過去的争吵和散亂因為妹妹貝絲的去世而重新凝聚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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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紐約教師弗瑞德的到來再次讓她點燃了對愛的希望,喬從來都是被動的,她隻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之中,過于自我,過于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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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絲的去世讓她開始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她把這些年的記憶串聯成一段家庭往事,不分白晝地寫完了一本經典著作《小婦人》,與出版商的對峙也是新版《小婦人》最大的亮點,女性作家不再委曲求全,為自己赢得相應的平等,為自己的愛情主動追尋,那一晚的雨夜,她和弗瑞德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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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看似最好的結局其實是對《小婦人》最開放性的隐喻,貝絲去世了,梅格為了愛情打敗了現實的虛榮,喬用馬奇姑媽留下的房子開了一所學校,弗瑞德和她一同成為了教師;勞裡和艾米陰差陽錯成為了伴侶,父母健在,戰争結束,一家人在甯靜的家鄉吟誦這原本安逸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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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來看《小婦人》,它的确有許多現代價值值得我們去探讨,女人值得擁有一段愛情,但不應該是在現實的妥協下;女人應該有自己獨立自由靈魂去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女人更應該把自愛、自尊和自我放在第一位,否則隻能淪為現實的蝼蟻;女人更應該懂得反抗和主動,否則失去的一切都會在将來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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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是一本“女權小說”或者“女權電影”嗎?

我不這麼看,“女權”隻是不平等社會所附加的詞條,男女本應平等,誰都應該擁有自由的選擇,而不是禁锢在傳統之中。

《小婦人》是一次成長的自我提升,它告訴我們如何在成長中學會去愛,學會去珍惜,學會捍衛自己自由的人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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