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驚歎于由經驗精心建構起的文明之美時,正如亞曆山大沉醉于家宅和地圖之美,人是否有必要對自然和文明進行批判性說明來證明自然的體系之特殊性?其實,當意志開始假定本體為經驗時,就已經錯了,因為此時意志需要考慮欲求的結果,而不考慮在自然認識中凡發生的事情的原則,當人的主觀準則不能符合自然律時,人的審美、認知方式、邏輯思維就會畸形。事實上,人的主觀準則已經離自然律很遠了,人類以經驗為主要根基創建了文明來替代了自然,進而功利經驗主義替代了道德理性主義,我們得到了大自然的所有物質,卻用與自然背道而馳的方式對物質進行再次聯結。人們有時由于主觀準則能動作用的消失而暫停聯結物質,對自然抱有希望,但此時的客觀環境已經不符合自然律,即使無為,也無法回到與自然律相符合的客觀法則上,我們的主觀能動性也無法以為符合自然律的方式去處理對象。但樂觀的是,我們不用去懷疑自然律的真實性、不必去等待,隻需要有這樣的意志,正如有去欣賞一幅印象畫的意志一樣,隻要感官世界起能動作用,便能表象物質、重新認識自然律。
出于自身對探讨問題的不斷需要,我們要把“自然”作為一種形式、傾向,獨立于任何對象之外,而能夠現實地作為自然傾向存在的,隻有形而上學,作為自然的傾向的形而上學就是純粹理性自身,純粹理性本身必然的課題為:上帝、自由、不朽。當我們尋找到一種解決這些問題以及有準備解決這些問題的一門科學後,我們就獨立于任何對象之外,認識作為一種形式、傾向的“自然”,進而認識自然律。
與自然律相聯系的理性,我們稱之為精神。精神是造物主,它本身具有生命,所有時代、所有國家的人都稱其為“我父上帝”,因此,物質與精神間的聯系是上帝的意志,作為物的性狀的完善,是被表現在實體中的最高完善,因為它包含存在者對所有一般目的的充分性,即使是完全抛棄了實證主義和經驗主義的,給枯樹在每天固定的時間裡澆水、去從一個被稱作“女巫”的人那裡求得母愛這樣的目的也同樣具有道德意義。實證主義者認為,上帝無法在感性直觀裡表象,因此上帝就不存在。其實,對上帝的否認就是對超過感性以外任何事物的否認,包括對理性、自然的否認。事實上我們所有理性存在者所需要的一切現象,包括物質實體都必然是造物主思想提煉後的産物,與上帝必定保留着某種聯系,因此物質世界的自然必然包含精神和道德的特點,而認識這些精神與道德的特點,本質上就是在感受自然的美,實證主義者和經驗主義者早已忘記自然的美,他們隻承認精心打扮後的華麗與精緻,隻有信仰上帝的人才能感受到自然之美,因為在最廣泛最深遠的意義上,美是對世界的表達,上帝是完美的,真、善、美隻是上帝的不同面孔,美若要臻于完美,更高層次精神元素的存在是極重要的,為了不斷接近完美,我們需要馬不停蹄地提高自己的精神層次,從抛棄經驗開始,超越感性、超越質料、超越形式,直到完全自由,像獨立于自然律之外的道德律以自由的名義直接規定人類意志一樣,自由的人也以自由的名義直接規定人類意志,但即使這樣,自由的人仍能保有童時的心靈,他們希望得到所有母親的愛、即使是前人犯過的錯誤他們也會犯、會和比自己生理年齡更小的人玩捉迷藏遊戲,但這些都是有道德意義的,因為自由存在者的感官世界整體上擁有具有完全由自身規定自身的原因性的無條件者,即自由的絕對自發性,他們自由行動的原因性是身體上無條件的,完善的自由存在者會相信他們就是自由本體,正因為相信,所以他們不朽,他們是内在永恒之美的預示、本身是完滿又令人滿足的善,他們能掌握自然之源最終最崇高的表達——道德,并用作為自然存在之符号的語言表達出來:“太初有道。”
為了發揮道德的能動作用,我們從“形式”上的自然進入到“質料”上的自然,即具有具體對象,但要排除一切經驗:忘記自己的人際關系和家庭關系、燒掉自己精心建構并引以為傲的家宅、與所愛之人不辭而别,以及,忘記自己的語言,因為我們是自由存在者,我們以上帝的意志來聯結物質,讓所有的物質在自然中不朽。我們要犧牲一切、回到最初的運動狀态、成為孩子、創造新的價值!
我過去的孩子、我現在的孩子、我将來的孩子,你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上帝的孩子,我為你們進行了一次危險但有必要的奠基,當實證主義者和經驗主義者嫉妒你信仰上帝、追求自由、相信不朽時,你有足夠的勇氣和信心繼續堅持下去,而我願意通過獻祭我的生命來給予你們這樣的勇氣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