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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日因為查德維克·博斯曼因癌症而去世的消息感到惋惜,不僅僅是“黑豹”的影迷們,所有的影迷都因他的死亡而悲傷,但斯人已去,隻願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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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避免不了意外的來臨,但讓我們最痛惜的是他在拍攝《黑豹》時已經患上疾病,卻仍然與病魔抗争,以一種沉默的英雄姿态勇敢迎接死神的降臨,用最後的時光留下他生命的價值,更喚醒了人們積極對待生命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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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忍不住會感歎一句:“瞧,這就是生命啊!”

生命多麼輕薄而強大,羅曼·羅蘭留下的那句傳世名言不隻一次提醒着我們要珍視生命的存在——世界上隻有一種英雄主義,那就是了解生命且熱愛生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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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一種角度來說,電影也是“超級英雄”,它一直在拯救我們的靈魂,也一直在放大我們的情感,更不留餘力的在延長我們的生命。

太多電影探讨生與死、罪與罰,而這一部我時常挂念,也時常被人遺忘,便是來自女性導演瑪嘉·沙塔琵聯合文森特·帕蘭德執導的《梅子雞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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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名非常有趣,連同整部電影的形式也是極具趣味性的。但其實它是在用樂觀的方式在闡述死亡的過程,亦或者說,是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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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無疑是由多個片段組成,聽人們說,當我們臨死前會有多個記憶的片段閃回,就像倒帶般,但絕大部分是那些好的記憶,因為死亡本就很痛苦,人在離開之時總想更快樂一些。

可茫茫數十年,人生五味雜陳,最後必然是我們妥協并包容了那些悲傷,而從容選擇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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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瑟·阿裡便沒有那麼從容淡然,他清高而孤傲,憂傷而決絕,他自視自己為一個偉大的音樂家,在40歲之前已經周遊了世界,也在40歲之後丢失了靈魂的重量,于是他選擇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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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絲毫不用擔心他的死亡是如何結束,這也是《梅子雞之味》所真正表達的理想境界。

一個男人決定自殺,他想過一百種死的可能,但都被内心所駁回,其實他何嘗不害怕死亡,在密閉的房間裡靜靜等待着死亡天使悄然而來,在最後的七日回溯自己的一生。

他的一生,被包裹在一個現實而溫暖的童話世界,最後仍然為愛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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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電影的浪漫優雅,複古輕盈是任何國度的電影無以複制的。

他們傳承着藝術先人們的浪漫情懷,也秉持着現代人無與倫比的創作形态,這在《梅子雞之味》當中猶顯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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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在論述死亡,卻以童話般的拼貼和超現實主義的蒙太奇時空在創造愛的終究形态。這很尊重于原著漫畫的精神,也給我們帶來了新鮮的視聽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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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創作者仍然是以“愛”的土壤在培育人的生存意識,隻是到最後才放大“愛”的本能,把人生歸于“愛”的創造。

理想主義和現實主義相互交替,仿佛在向我們訴說一個不太殘酷的成人童話,正如片名“梅子雞之味”般,餘味十足,饒有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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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人公納瑟·阿裡自小便叛逆十足,在他的七段回憶和未來設定中,童年的比重并不算突出。

可他自小沒有父親,弟弟總比自己更為優秀,老師并不喜歡調皮搗蛋的他,甚至還讓全班同學嘲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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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養成使得他為人性格古怪,母親送他去學小提琴,卻被老師批評為“技巧完美,但所奏之樂卻最爛。”他不解,直到遇見伊蘭娜,他的一生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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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時候在想,電影中談一生摯愛輕而易舉,現實中快速消費時代談摯愛人們覺得你在癡人說夢。

那我們還應不應相信所謂的“摯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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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納瑟·阿裡是那樣的人,他到臨死前仍然想念着那個女孩,那個女孩喚醒了他的自由靈魂,也點燃了他内心溫度,更讓他的音樂充滿靈性,卻因為伊蘭娜父親的阻撓而遺憾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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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悲劇的童話結尾,被裹挾在人生的種種曆經中。

納瑟·阿裡帶着悲痛的心周遊全世界,返鄉後他娶了一個不愛的女孩,生了一對兒女,過着平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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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庭面前他有多麼不盡責任,在愛情面前他就有多麼高尚,他過的始終是殘缺的人生,并沒有全然正視生活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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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也因此在死前七日終于反思了自己的過去,妻子從小便暗戀着他,一直等着他回來。女兒的性格最像他,從小便非常敏感多思,兒子反倒像母親,大大咧咧,沒有什麼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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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在去世之前曾說:煙是靈魂的養料。所以在母親墳前會有一團密雲籠罩,人們說那是母親生前所抽過的煙彙聚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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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呢?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他為何而來?又為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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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電影中不乏有哲學形态的留白和台詞,但卻都隐藏在人物和故事之中,導演又使用非常意象化的手法将這些台詞趣味化,所以我們首先會覺得這部電影形式上是有趣的,再來會在電影中搜尋自我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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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死亡開始,又以死亡結束,這是納瑟·阿裡一生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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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女兒會在很多年後成為一個冷豔的女人,他的兒子會跟随美國流行文化而搬遷,他的妻子仍然愛慕着他,隻是他們的精神并不共通,他的音樂會被留下,他希望自己如蘇格拉底那般:皮囊已死,思想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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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他也隻不過是芸芸衆生,當回歸到愛時,他的狂妄自大才不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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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蘭娜是這個童話故事中美麗的公主,她被納瑟·阿裡打動,不因他的相貌,不因他的貧窮,不因他的笨拙,隻因為他會在她面前演奏最動人的小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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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與青蛙也會有愛情的發生,但現實卻殘忍地将他們分離,納瑟·阿裡用愛演奏了最美妙的音樂,卻也因為愛的死亡而選擇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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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他再次遇見伊蘭娜,兩人已白發蒼蒼,可伊蘭娜卻已認不出自己,他以為心中的愛情已死亡。

可他卻不知在轉過身那一刻,伊蘭娜早已淚不成聲,的确,這樣的理想主義已在現實中死亡,納瑟·阿裡不是死于生活的百無聊賴,而是死于自我所投射的理想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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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雞之味》試圖營造出一種可愛的凄美感,事實上,它做到了,它讓死亡變得不再可怕,而是讓我們直面自我真實的生活,讓我們從理想的愛情中走出來,去擁抱珍視你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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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以為自己會孤獨而亡,但在他死亡那一天,所有愛他的人都會在場,他的兒女、他的妻子、他的弟弟,甚至,還有伊蘭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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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我們才明白,導演不是在闡述死亡,也不是在描述愛情,他們是在歌頌生命。

生命在閃耀中出現絢爛,也會在平凡中體現真實,這是納瑟·阿裡所找尋的終極意義,也是我們所擁有的短暫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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