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轉載自公衆号:無物永駐

耳畔常響起一句話“你如今的氣質裡,藏着你走過的路,讀過的書,愛過的人”。那麼該影片所流淌地風格,大約是主人公市子至始至終努力、認真的生活态度。

電影的争議很大,很多人說它是一部美食片、形式感偏重,沒有什麼劇情可言。出現最多的畫面是主人公刨地、耕種、砍柴、燒菜的場景,令人有些寡淡。但你回過頭來,從腦海裡翻開自己的生活日記,你會發現,那些經常被提及的美好瞬間,大都和吃吃喝喝脫不了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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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本質就是圍繞着“吃”在打轉,拼命工作是為了吃,努力地學習也是為了吃,而影片内主人公的自給自足也是為了吃,又怎麼說影片形式感偏重呢?我反而覺得,正是影片内人物對美食敬重的形式感讓它在豆瓣評分上9分,吸引了衆多的觀影者觀看。

《小森林》分為夏秋和冬春篇,由五十岚大介的漫畫改編而來。該片不同于《深夜食堂》和《孤獨的美食家》專注于享受美食,以食物來消減都市青年的疲憊與壓力,而是直接将人帶入農耕生活來舒緩生活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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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明亮的天空,有幾縷從煙囪飄出的青煙。碧綠的青山,緊緊地摟着一間小木屋,屋檐下還有一排紅紅地幹辣椒、一排橙黃柿子點綴其間,令木屋格外淳樸雅緻。木屋緩緩走來,領我們進入遠離喧嚣的田園生活。

影片記錄了一個逃離大都市後,市子在優美恬靜的村落小森林獨自生活的故事。

美食之苦,苦于别離

秋天的一個清晨,市子收到了一封母親的來信。信件裡沒有言說母親的蹤迹,也沒有提及她與什麼人一起生活,隻有一些大道理。市子對着信件看了許久,也未能理解母親那堆幹巴巴的大道理,随手便将信件庋藏進了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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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子的母親福子,在一個寒冬,沒有告别地離開了市子。那時候市子像往常一樣背着書包去上學了。在外出前,市子想起好友紀子想吃冬花味噌醬,便随口囑托母親采摘一些冬花,等她回來做冬花味噌醬。走到門外的時候,市子思慮起如今的冬花不知道好不好摘,但她也僅僅是疑惑了一番,就邁開步子走了。

在市子走後,福子似埋怨地嘟囔了一句“不知道如今的冬花有多難采”。她拿着一個小鏟費力地撥開土壤上的雪粒子,盤出一朵小小的冬花苞。盡心盡力地做了最後一鍋冬花味噌醬。

在天灰蒙蒙地時候,市子回到了家。看見了做好的冬花味噌醬,嘗了一口,脫口而出“糖放多了”。也許,多的不是糖而是一份孤獨。此時的市子,還未能明白粒粒皆辛苦的勞累,也未能想到母親生活的不易。

失去母親蹤影的市子,一個人包攬了所有的活:掙錢,耕種、燒飯。市子迫不得已的生活方式,卻成了觀影者心中向往的詩意生活。“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下”的恬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簡樸,孕育了整部影片淡雅的格調,令人神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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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子畢業後,曾在大都市裡一家大型超市做過擺貨員。在那裡她遇到了一位令她心動的男生。彼時,市子為了節省花費,天天吃的是泡面、燒烤等不大健康的食物。

當她和心儀的男生坐在同一間休息室裡吃午餐的時候,見男生隻吃了一個甜面包和一瓶維生素沖劑,她心疼了。

在第二天,她給自己和男生做了同樣一份色香味俱全的午餐,有刷了蜂蜜的糯米團、媽媽的獨門煎蛋餅,還有自己栽培的小蘿蔔。獨具匠心的做法,讓男生驚歎不已,大飽眼福和口福。

他在看美食,做美食的人在看他。

受了鼓舞的市子,在第三天又給他做了同樣一份便當。可能他看穿了市子的心思,這一次他沒有來。陷入暗戀之中的市子,并不知道男生是在刻意回避她,隻單純地以為他來晚了。

當她興沖沖地捧着便當去尋他,看到他的視而不見,聽到他向同行的夥伴毫不在意地貶低一個女生送給他的手工圍巾。她才反應過來男生是在躲她。

市子剛萌芽的愛戀就像母親的離開一樣,沒有告别就杳無音訊了。

美食之甜,甜在成長

長于大山的市子,對喧鬧的大都市并不适應,許是應對不了城市裡複雜的人際關系,也無法變通自己的生存法則。她又回到了小森林,像一個吃了敗仗的将軍回到了昔日給予她溫暖的家園,渴求汲取愛的養分來培育她一顆強大的心靈。

然而,衆所周知的是她回到小森林也是孤身一人,她的母親早已不見蹤影,溫暖又何處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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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是我們活過的日子,而是我們記住的日子”加西亞·馬爾克斯如是說。市子記得在木屋内,在小村裡都有她和母親嬉鬧、吵嘴的畫面。固然她對母親的離開心有不滿,但母親傳授的廚藝、留下的農田和木屋都成了市子汲取養分的渠道。

在一個聖誕節,好友紀子和學弟裕太來到市子的木屋。市子端出一塊方形的白色蛋糕,外表是一層厚厚的奶油,看起來軟軟滑滑地,切開内裡是三色:紫白黃。不是母親曾經做過的紅綠雙色蛋糕,而是市子依據自己耕種的食材琢磨而出的新品。

紅與綠,是聖誕節的顔色,而紫黃白是市子自己的顔色。

每一種食物的味道,都有其個人獨特的心得,市子在吸收母親手藝的同時,也不忘融入自己的智慧和生活體悟,随着美食技藝的精進她的心思也在悄然變化。而這種變化,在我看來是她對自己未來道路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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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人看來,市子重回小森林是對生活的逃避,是一種無能的表現。她的朋友紀子口頭上沒說,但從她埋怨市子總是擺出一幅什麼都懂的姿态可又處理不好自己人際關系的說辭來看,隐隐約約的知道紀子對于市子回到小森林的看法是消極的。裕太和紀子的想法是一緻的,他們都覺得市子是在用辛勤的勞動掩蓋自己的無能,以一種看似積極的心态來證明自己活的很努力。

紀子和裕太抛出的态度,令市子陷入深思。在白茫茫的雪地裡她的步子越邁越慢,落後了同行人一大截,她不知道是追上去還是依照自己的步子慢慢走。

做決定就猶如煮一鍋美味的紅豆餡。恰好在紅豆可以捏出粉末的時候放入砂糖,紅豆可以被煮熟。倘若過早的放入砂糖,紅豆怎麼也煮不熟,這是市子從美食内得到的領悟。

停留在小森林的她就恰似處于放砂糖的時刻,正耐心地等待時機成熟,然後再奔向她要去的地方。

周而複始

小森林裡的生活如四季輪回,周而複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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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來了,失落的人也該重新出發了。市子收到了母親的來信,内容裡終于解釋了她離開的原因,也提到了她正在經營果園,一如既往地寫了許多大道理。

在山水之間沉澱數年後的市子,已然能夠讀懂母親的大道理。她從耕耘裡學會了把握時機;美食裡學會了耐心等待,母親的信件裡學會了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站起來。

母親信件裡将人比作圓圈:“盡管一直很努力,卻總在同一個地方畫圓圈,徘徊到最後不過是回到了原點,很令人失落,但是每次都積累下了經驗,所以不管是失敗還是成功都不再是原點。”

而在市子的看來,人既然一直在轉圈上升,那麼人用螺旋來比喻更加合适。因為人始終是在前進的,無論是快還是慢。

福子的人生際遇影片沒有提起,但從信件的内容來看,她的際遇大體是和市子相差無幾的。不同的是福子成長在外地,而市子成長在小森林,即使她們生活軌迹相似,最後落定的腳步也會不一樣。

所以,影片内母親的一去不回,市子的周而複始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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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子的結局是幸福的,她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還撿起了遺落的驕傲。她也是自由的,她給過自己過不同人生的機會,而不是像裕太和紀子一樣直接選擇在小森林裡定居。

有人過着你想要的生活,也又有人收獲你想要的結局。而你在仰慕的時候,瞳仁裡還應多一分暗藏于冰山之下的孤獨與迷茫。

市子的生活,可以說是許多人向往的生活:有書、有精緻的食物,還有可以暢談心事的友人。可市子看似悠閑的背後,還有她的沉默寡言、接受到的冷眼冷語,以及她對農作物的辛勤耕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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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市子從大都市回到小森林的歲月,我想三毛的說法更符合市子。她說“如果我突然停頓了,那隻表示我在培養自己、沉澱自己;在告訴自己:寫,是重要,而有時擱筆不寫,卻是更重要。”

返璞歸真是為了沉澱自己,收獲自己,給自己一個更廣闊的天地。人生有無限可能性,活出最真實的自我便是最向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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