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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美國電視艾美獎提名名單出爐,其中有一位女演員成為最大遺珠,由她出演擔任女主角的三部大熱劇《大小謊言2》、《早間新聞》、《星星之火》均未獲得個人演技獎的提名。

但那是否說明她毫無演技呢?

早在05年之初,她就已經憑借《一往無前》拿下了奧斯卡影後桂冠,但多數影迷卻稱這個影後名不副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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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在新世紀初就火遍全球的粉紅佳人拿到奧斯卡有一半原因是因為好萊塢的造星制度,另一半原因得益于電影的成功和她自然親切的塑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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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政俏佳人》

事實上我們在《一往無前》當中看到的那個瓊,是整個電影的靈魂,如果沒有她便沒有了約翰尼·卡什。

隻是在當屆奧斯卡的競選中,确實有比她演技更出色的女演員,比如來自英國的傳奇女演員朱迪·丹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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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家都知道奧斯卡隻是一場遊戲之争,隻會挑選最合适的,并非最佳的。

可是我們不能說瑞茜·威瑟斯彭演的不好,她與角色的契合度仍舊是非常貼切的。隻是在那個角色之後,她很長一段時間都被冠以“影後魔咒”和“票房毒藥”,漸漸地,她被人們所短暫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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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女性制片人的身份,再次讓她成為了衆多好劇的代名詞,在好萊塢,女性不自主,則隻能淪為歲月的犧牲品。

瑞茜明白此理,她知道沒人會去雇傭40歲的女演員出演一部好電影,她也明白自己資源有限,所以選擇自己出手,正式為中年女演員開辟了一條新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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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大小謊言》之前,她難道真的就沒有代表作嗎?

女演員很容易被定型,尤其身處好萊塢,很容易招來非議。

很多年以來,我們印象最深刻的仍舊是《律政俏佳人》中的瑞茜,有些夢幻,有些傲嬌,有些偏執,有些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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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她一直在用時間的痕迹來延伸對自我的定義,她與PTA(導演保羅·托馬斯-安德森)合作過黑色荒誕喜劇《性本惡》,和馬修·麥康納合作過獨立電影《污泥》,以及這部讓所有影迷都驚豔的《涉足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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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本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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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泥》

為什麼說隻是讓影迷驚豔?

首先這部電影絕對很多人沒看過,所以對瑞茜不了解的人仍然停留在N年前,我也并非是瑞茜的影迷,隻是單純因為接下來我要說的這部電影而想到她,才想起很久以前,我們看到的那個夢幻女郎,在真正意義上已經“死”于了人們的想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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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背上行囊,獨自走進沙漠荒蕪地帶,徒步2000公裡,用悲憤和自由去換取自我的救贖,任何痛苦都會流逝,任何希冀也都會停靠在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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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願做一片森林,也不願成為公路


森林是綠色的,公路是灰色的;

森林是濕潤的,公路是幹涸的;

森林是集體的,公路是孤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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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與公路,沙漠與河流,烈日與冰霜,自然與人類,逐步向她逼近,又逐步向她退撤,她唯有和解,才能去往叢林深處,在片刻的斜陽中,找到活着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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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什麼要獨步2000公裡,獨自面對自然的挑戰和意志力的折磨?

謝麗爾在中轉站寫下這樣的話:“如果你的緊張使你害怕,那你就要超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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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徒步旅行,她沒有任何經驗,所有的驢友們都聲稱她馱着一隻“怪物”(意指她的背包),裡面裝滿着無用的東西,甚至包括十二個避孕套,後來她笑稱“有哪個人徒步旅行會帶十二個避孕套呢?”盡管如此,她仍然偷拿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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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每個人問她為什麼要獨自徒步旅行時,她隻是搖搖頭。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第一天她便有了放棄的沖動,她試問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這聽似荒謬的話其實是她對過去的厭惡。

人總會有過去,人們行走是為了淨化自己,她的行走,其實是在找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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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過程太艱難,吃幹糧,遇幹旱,搭帳篷,滿身傷,當她脫下衣服時,紅色印記已經烙在了她的精神中,她的信念源于過去的恐懼,她的和解來源于對過去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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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試想過抹殺過去,可她還是妥協了,回到過去,她仍然會嗑藥,仍然會出軌,仍然會嘶吼,仍然會堕落,仍然會不安于室。

而現在,她隻願變成森林,感受着原野的呼吸,沉浸在時間的召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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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漫,而我無心睡眠


謝麗爾的過去,形成了她人生缺陷的構成。

浮光掠影裡,我們看到父親從小醉酒家暴,母親滿眼傷痕,那是她和弟弟的童年,每天要被家暴的陰影摧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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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看到了母親的豁達樂觀,她離開父親,獨身帶着兒女,對失去的一切毫不惋惜,她像個孩子一樣喜歡唱歌,還總說人快樂所以要唱歌。

其實哪有人每時每刻都那麼快樂,隻是她選擇快樂,她選擇快樂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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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看到了母親的死亡,命運多舛,她始終沒能逃離惡魔之手,這帶給謝麗爾太沉重的打擊,于是她質疑自我生命的抉擇,跨出了自由的邊界,隻一味放縱在毒品和亂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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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曆經母親去世,孩子堕胎,婚姻破碎,她對人生的抉擇再次感到疑惑,如果感到疑惑,那就獨自上路吧,那是前夫給她的忠告,他一直都是最關心她的,不忍看她就這樣堕落而亡,于是希望她能為自己,重新活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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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自我救贖的道路,要有多遠才能停止,2000公裡?

那一抹斜陽,重新喚起了她對生存的渴望,在大自然中,死變成了最簡單的事情,活着才最艱難,活着才能觸摸得到過往。

前路漫漫,她再也無心睡眠,隻一路前行,掙脫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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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徒步教會我的那些事

生活總是殘酷而溫柔,人在面對時常常軟弱無力,謝麗爾和所有人無異,隻是她做了母親想要她做的事,為自己選擇一回。

父親成為了她的陰影,母親變成了她的疑影,她無法揮之而去,隻能任其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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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路遇響尾蛇,狐狸,白馬,羊駝,在動物的身上,她察覺到了自然的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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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路遇溫柔的男人,和他發生了親密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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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路遇同樣遠足的女人,相互傾訴各自的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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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路遇可愛的小男孩,他唱了一首讓她哭泣的童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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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吧!那個堅強樂觀的女孩兒,曾經渴望在書中獲取能量的女孩,還能回來嗎?

她一次次提醒自己,一次次失敗而歸,一次次重新站起,又一次次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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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像個無情的婊子,如果你沒有勇氣反抗,便沒有資格獲得。

她為什麼要遠足?她現在已有了答案,是為了得到勇氣,為了得到活着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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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足荒野》用斑駁的影像組織和熾烈的自然群像把一個女人遠足的漫長鬥争記錄得破碎不堪,卻又充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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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能毫無保留的把我們内心的傷痛傾斜而出,也能把我們的呐喊撕裂,在我們的精神世界細說平靜的呓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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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謝麗爾還是停在了“死亡之橋”上,那個終點是她的重新開始,亦是生命之源的重新萃取,當她回首時,她會寫下時間的軌迹,告訴人們:“隻要你想,你可以選擇,你隻是缺乏選擇的勇氣罷了。”

謝謝遠足教會她的那些事兒,更感謝她教會我們的那些事兒,人活着,不就是一點堅持和勇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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