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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縮的都是精華,對于中國電影來說,能将諸多社會現實問題納入一部電影,不僅考驗導演的技術功底,更重要的是對尺度的拿捏。

由此,剪刀君在這裡下一個斷語:就直面當下社會現實而言,中國電影界目前尚無出《風中有朵雨做的雲》右者。

影片講述了沿海小城因一起建委主任墜樓命案引發出一連串撲朔迷離的浮沉故事。

強拆、三角戀、家暴、被精神病等諸多社會現實因子,被恰如其分地藏進這部懸疑犯罪電影,讓觀衆既能看故事,又能體味故事的背景所呈現和表達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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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深意的幕布

影片的開場,是一幕強拆的大戲,是建委主任唐奕傑墜樓死亡的案發背景。

依靠挖掘鈎機強力推進的強拆隊,不斷被推倒的牆壁,手持棍棒的被拆遷民衆從破敗不堪的房子裡沖向對峙的一線,暴力的對打,撲倒的人,滴血的傷口,這就是弱者面對強者的表達。現實中,拆遷補償協議往往在鈎機步步緊逼之下的硬挺和妥協,後拆的釘子戶得到的補償通常會比先期達成協議的人高一些。但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甚至需要以命相搏。

這僅僅是一個案件發生的背景,建委主任唐奕傑非因強拆而死,而是另有其因。但這個背景确是影片拍得最成功鏡頭。

雖然之前的影視作品中也曾出現過強拆的畫面,比如電視劇《蝸居》裡,拆遷隊不顧老人生死,最後被壓在廢墟裡;還有電影《戰狼2》的片頭也有一幕強拆戲,冷鋒送烈士骨灰返鄉,正遇烈士家屬家遭強拆,四名特種兵把強拆隊打得人仰馬翻,冷鋒在盛怒之下,将帶頭的惡霸一腳踢死。

相較而言,《風中有朵雨做的雲》更為真實,真切反映了面對強力時的弱小,他們面對的不僅僅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拆遷隊,還有采取懷柔策略的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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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人的雲雨,似夢如幻

如果說,家暴在影視作品中并不少見的話,那麼“被精神病”在電影中卻不多見。

《風中有多雨做的雲》中被精神病的林慧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女人,宋佳的演繹堪稱驚豔。

林慧這個角色符合了多種身份,官太太、倒賣服裝的商販、酒樓的老闆、不法商人的情人、被家暴者、殺人兇手,每一種角色都被宋佳演繹得惟妙惟肖。

第一次出場是在,唐奕傑墜樓身亡之後,帶着墨鏡,步履稍蹒跚,見到屍體,迸發出七分真切三分刻意的恸哭。這裡的真假很難拿捏,觀衆會體味到其中有一絲假,但也隻是心存疑惑,不太确定是否真的是假。後來随着劇情的推進與回倒,她與姜紫成跳舞那一幕的出現,與唐奕傑結婚前與姜紫成的一番雲雨,家暴場景的上演,被精神病的過程,連阿雲之死瀕于敗露的危險,等等,觀衆會漸漸體味到那聲恸哭裡蘊含了多麼複雜的意味。

這部戲裡,每一個角色都能從現實中找到,不法商人姜紫成,靠走私、販毒賺得了帶血的第一桶金。

建委主任唐奕傑,表面維諾、軟弱,關起門來卻是一頭兇殘的野獸,打得妻子林慧傷痕累累,得權後嚣張跋扈,與商人勾結,聲色犬馬,面對群衆卻擺出一副替老百姓操碎了心的嘴臉。

年輕警察楊家棟,初看起來是一名優秀、幹練的刑案警察,但随着故事的展開,其背負了為父報仇的内心驅動。于是,其後,逃離大陸,借助在香港的老A繼續調查案件,也就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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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慧的女兒小諾,很小就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是唐奕傑,而是姜紫成,甚至于母親一起與姜紫成海邊度假,曬出一家人親親蜜蜜的照片。當知道唐奕傑知悉其父母姜紫成與林慧殺死了連阿雲之後,依然化妝成連阿雲的樣子出現在拆遷現場,并找到機會将唐奕傑推下樓。

連阿雲是台灣風月場上的女子,本以為遇到了良人姜紫成,不成想卻成了姜紫成打通官員的工具。知悉姜紫成與林慧私情之後,不能自拔,欲魚死網破舉報姜紫成,後被林慧找到,在路上争奪方向盤時,被處于絕境的林慧殺死。

整個事件的脈絡就此清晰呈現:林慧殺了連阿雲,姜紫成、唐奕傑幫林慧處理了屍體。他們的女兒小諾殺死了唐奕傑。裹挾進兩起兇案的每一個人,都有各自的故事,都是當下社會中的一個典型代表。

當然,剪刀君始終認為,影片最為精彩的作為背景的幕布,恍若實質的拆遷現場、精神病院内部的場景、香港的酒吧、1980年代的舞廳,等等,這些都比故事本身更有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