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上映時就在金門看了,每到一個地方去玩,我都有去當地看場電影的習慣。

看的巨幕,音響效果很好,甚至有點過于震耳欲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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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邊看電影邊随之思考的習慣,就是你一邊看着劇情進展,一邊在想影片帶給你的感受和思考,我甚至會想到影評的标題和要寫些什麼。

我當時的思考過程是這樣的:從影片一開頭,就一直給你一種熟悉感,小醜在化妝間化妝,同事在取笑他,化完妝他拿起牌子來到大街上,一群街頭的小孩追着他,到了一個肮髒的巷子,一起毆打他,是不是很熟悉的感覺,像是還在讀書時看央視電影頻道的那種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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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來到小醜的家裡,他有一個歇斯底裡的媽媽,自己也有病,要按時去醫生那裡拿藥,他和媽媽看着電視裡的脫口秀,一起大笑,出門他身上都會随身帶着一張卡片,寫着他的病情,窘迫的生活時常讓他想哭,最後他都不得不大笑不止,但這些苦難和賣慘,你很難判斷究竟有多少屬實,我的意思是,就像他人對他的偏見,他是否也對外界存在着偏見并放大這種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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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影片開始讨論富人和窮人之間的巨大分歧和相互敵視,富人瞧不上窮人,覺得是他們自身的懶和堕落造成的貧困,不願花時間和心思理解同情他們;窮人則覺得富人為富不仁,之間越來越劍拔弩張。富人有義務一定得理解和幫助窮人嗎?它隻能出于自願而非強制,但貧富問題一定要解決,不然就會出問題,這就需要公共職能,但當其失效了呢?窮人越來越窮,連生存都困難,他們義憤填膺,把問題的原因都歸結到富人身上指責他們,一有機會他們就會群起而攻之,劫富濟貧,趁火打劫,社會随之陷入動蕩混亂,這可以說是當今全球共同面臨的難題,剛獲得金棕榈的《寄生蟲》也是聚焦于這個問題:當窮人無法解決自身的貧困,成了社會的寄生蟲,富人也不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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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醜并無意充當英雄,他也感到氣憤,但他的憤怒更個人化,當他家庭、愛情、工作都面臨挫敗,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他開始變得失控,但他并沒有被集體綁架,他身上仍充滿着樸素的個人情感,後來在地鐵上,他被一群纨绔子弟戲耍後開槍殺人,更是一時沖動造成的洩憤和失控,他從中意外感覺到力量,并越來越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有人說你可能都不如小醜勇敢,我覺得那不是勇敢,而是絕望後的失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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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意外被推上前台,成為一群烏合之衆的精神領袖,影片到達高潮,但他也無意扮演,很難說他是不是真的瘋了,反正沒有人會真正理解他。

影片就在熟悉意外、意外熟悉的反複中行進,最後帶給你驚喜,甚至有了經典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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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仍覺得沒有帶給我真正的驚喜,它好看,好看于那些意外,但它同時很熟悉,熟悉于那些套路,多數時候表演确實驚豔,但也有用力過猛的尴尬,影片從獲獎開始,就充滿神秘感,像待揭曉的什麼遊戲謎底,慢慢到了現在這般火爆,多數人都在誇贊和吹爆,一千個觀衆有一千個小醜,但我覺得過度解讀,和影片裡一樣,同樣是在造神,多數時候社會是容不下小醜的,就像容不下失敗者,但有時邪惡的意外釋放有了看似正義的借口,就容易被造神,看來小醜也免不了被誤解的命運,有時他被誤解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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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電影,更讓我欣喜的是——看完出來和老婆走在回旅館的路上,如果你有去過金門,就知道金門的路是什麼樣子的,雙向單車道,很安靜,路兩邊是樹林和田野,不時也有公交車站、便利店和當地人家,當時接近傍晚,陽光在筆直道路的盡頭閃耀,機車和汽車呼嘯而過,涼爽的晚風,很是惬意,老婆挺着大肚子,我也想過适不适合看這部,但她也很想看,就任性了,對不起了,寶寶!我們就那樣邊走邊讨論着,一點也不着急,沒有要趕着回去幹嘛,這是屬于旅途的幸福時光,那場景讓我想起了卓别林的電影,實際上,我當時邊走邊體會那種電影感,像是有兩個我,一個剛看完小醜的我,一個跳脫出來試想以後會如何回憶此刻的我,兩種感覺奇妙地重疊,我知道此刻它已進入美好的記憶,将在此後被我反複提及和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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