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團長

奧芙是不是真的瘋了?

這是團長看完第八集後,一直在困惑的問題。

團長曾在上一季的解析中這樣寫到:

“奧芙隻是一個平凡的女人,她沒有義務做到我們理想中的‘百折不撓’。即使曾經勇敢,也無法真的做到永遠堅強。”

是的,她雖然是這部劇的主角,但終歸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她會隐忍屈服,也會難忍失控;她會小心謹慎,也會得意忘形;她會與人共情,也會自私殘忍……上帝讓她成為這場大戲的唯一主角,便也将更多的災難和考驗加在了她一個人的身上。

換做是我們自己,會比奧芙瘋得更晚嗎?

團長并不覺的。我們甚至會比她死得更早。

...

都說,上帝欲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第八集裡的奧芙已經在瘋狂的邊緣上搖搖欲墜,是走向滅亡,還是超脫重生?

這其實是奧芙,是基列國,也是這部劇一直在反複講給我們的故事。


1  絕境

奧夫馬修的突然死亡,原是一場巧合加蓄意的複仇。但令奧芙沒想到的是,自己卻因此陷入了絕境。

奧夫馬修死了,但她肚子裡的孩子還活着,于是她被迫變成了一個“容器”——一個孩子出生前的天然保育箱。

她每日躺在病床上,感受不到醫生在她身上劃下的每一個傷口的疼痛,也聽不到人們在她床前的禱告,更體會不到完全失去做人尊嚴的每一個場面。

她已經死了,卻還要死的物盡其用。可奧芙還活着,并且親眼見證了以上的每一個場景。

...

隻因莉迪亞嬷嬷說,她是她的同行夥伴,所以她必須陪着她走完人生的最後一段旅程。

于是,奧芙隻能日日跪在奧夫馬修的病床前,看着她被醫護人員随意擺弄,看着夫人們、使女們、孩子們一波又一波的來給她祈禱,看着她的肚子越來越大,自己的腿越跪越疼。

她沒有朋友可以訴說,也沒有旁人給予安慰,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奧夫馬修身上,卻依然不肯放過她。

這是莉迪亞嬷嬷給她的懲罰。讓一個“殺人犯”日夜與“被害者”共處一室,即使奧芙認為自己沒有錯,但在日複一日沒有盡頭的孤立中,等待也成了最磨人的尖刀。

...

一開始,奧芙還是和之前一樣,以見證敵人的痛苦為樂。即使表面恭順的跪着,心裡還是輕蔑和不耐煩。

但随着時間一天天過去,她在長時間的孤獨和抵觸情緒中,漸漸開始出現其他反應。

首先是幻聽。有一首歌總是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她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在現實中聽到了它。

然後是嗅覺。長久地待在醫院的消毒環境中,她卻能越來越多的聞到許多其他的氣味。這些或真或假的氣味,被她在無限的時間裡切割成了很多小塊,她又把它們與過去的某個人某件事聯系起來,勾起了更多的回憶與怨恨。

接着是幻覺。原本隻是偶爾路過的孩子們,她卻“看”到她們停住了腳步,站在窗外面無表情的盯着她。

...

當這些情況越來越密集的發生時,她的身心就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絕境。

這已經不是奧芙第一次身陷絕境了。但隻有這一次,她沒有敵人,也沒有援軍。從頭至尾,她的敵人和援軍都是她自己。

這是最容易失控的戰争。

所以,漸漸的她開始心慌,開始口不擇言,開始懇求莉迪亞嬷嬷放她回家。但當這些都被拒絕之後,她便進入了下一個階段——反抗。

但這時的反抗已經不僅僅是态度上的,而是發展到了實質的行動。她會在半夜無人時,捏住奧夫馬修的氧氣管,希望就此結束掉對方的生命,也結束掉自己目前的處境。

但這樣的行為太魯莽,也太小兒科,根本達不到任何實質性的結果。于是,她又将希望放在了病房裡的醫療廢棄箱上,那裡面都是用過的醫療工具。

...

某天夜裡,奧芙從廢棄箱中摸出了一把用過的手術刀。雖然小,但對她來說足矣。

她伏在奧夫馬修的床前,狠狠地看着她。她要為自己的行為找一個借口,也要找到一個最好的下手點。想要對方死,就必須一刀緻命。

...

動手的一刻,珍妮突然闖了進來。

眼部感染的珍妮在醫院接受治療,雖然是奧夫馬修導緻了她的二次受傷,但她依然選擇了原諒對方。

在與珍妮的對話中,奧芙似乎看到了“同盟”的希望。此時的她,太需要一個人能和自己分擔之前的痛苦和此刻的計劃了。

好在,雖然她精神不正常了,但珍妮還是清醒的。即使總是有些神經質,但珍妮時不時地還是能說出一兩句直中要害的話。

...

雖然和珍妮不歡而散,但奧芙也暫停了殺奧夫馬修的計劃。

不過,她沒有就此放棄,那把手術刀還被她藏在手裡,以等待下一個對象。

又一日,奧夫馬修侍奉的主教夫婦過來詢問情況,奧芙跪在一旁,看着醫生對他們講解着目前不容樂觀的情況,但她并不在意那些,滿心滿眼都想着該刺殺他們中的哪一個。

直到賽琳娜走進病房,她才終于确定了對象。

是了,她也是曾讓自己痛苦的死去活來的“劊子手”之一,比起另外三個毫無關系的人,殺了賽琳娜更能為自己和妮可報仇。

...

于是,她将賽琳娜誘到身前,乘其不備,一刀劃向了對方的手臂。

這一刀隻是劃傷了賽琳娜,但并不嚴重。奧芙與賽琳娜拉扯起來,又很快敗下陣來,在賽琳娜奪過手術刀時,被狠狠地劃傷了手掌。

她扶倒在地上,卻隻反複的呢喃着一句話:“這一切必須結束……”

...

這一刻的她,大家覺得熟悉嗎?

像不像上一集結尾時,被逼到崩潰發狂的奧夫馬修?

她曾經也像此時的奧芙一樣,在經曆了被孤立、被指正、被拒絕後,最終被想象逼入了絕境,陷入了瘋狂之中。

團長想,或許這也是奧芙的現世報吧。


2  滅亡與重生

賽琳娜看着這樣的奧芙忍不住搖頭,在她眼中,奧芙一向都是比她更堅強的存在,所以她即震驚又失望。

但好在她并沒有舉報奧芙,反而找來醫生,讓他為奧芙治療。

這位奧夫馬修的主治醫師意外的對奧芙很友好,雖然奧芙對他有很強的戒備心,但他還是溫柔的為她縫合傷口,輕聲的與她說話。看得出來,他是個有仁心的好醫生。

...

縫合的過程中,他們漸漸有了對話。隻是此時的奧芙還不知道,這場對話會徹底的、再一次改變她的整個人生。

她隻是直言不諱地對醫生說,自己不認為他在醫治奧夫馬修,而是在折磨她。

但醫生似乎并不這麼認為,對他來說,奧夫馬修肚子裡的孩子才是他的病人。

于是,奧芙又提起了自己的母親,那位強勢的女權主義者,也曾是位優秀的婦科醫生。她說,在母親的職業生涯裡,始終都把女性作為最優先的病人,而不隻是孩子。

不過沒想到的是,這位醫生居然認識奧芙的母親,而且看得出來,他也很尊敬她。

...

或許是因為遇見了母親的故人,也或許是因為這位醫生是這段時間以來,唯一一個能平等的和她對話的人,奧芙的心房也打開了一些。

她告訴醫生,她原本就是想殺了賽琳娜,殺了奧夫馬修,甚至是殺了他的。

說這話時,奧芙臉上的神情甚至還帶着一絲決絕,似乎是在表明:她敢說,就不怕他會告。

然而,醫生卻無奈地歎了口氣。她這樣的表現在他眼裡不是勇敢,而是确确實實的病了。

...

他看穿了她的病态,并且直接點出了連奧芙自己都不曾發現的,她潛意識裡的真正想法。

她是想自殺,而不是殺了他人。

醫生的這句話,其實也點破了奧芙和奧夫馬修兩個人都變得瘋狂的真正原因。

她們在瘋狂之前都經曆了絕對的孤立,繼而滋生出了絕望。然後,這絕望推着她們去傷害别人,來達到最終被他人殺掉的目的。

這可能是連她們自己都沒能意識到的,一種幾近同歸于盡的自殺方式。

如果不是如此,為何奧夫馬修拿到槍之後,不是直接自殺或是開槍掃射,而是将槍口胡亂的對準别人,給了侍衛瞄準她的機會。

為何奧芙明明可以一刀用力捅向賽琳娜,卻又下意識的向對方的手臂劃去,弄了個不輕不重的傷口。又為何賽琳娜和醫生都不打算舉報她了,她又自己坦白了。

...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的奧芙,驚得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于是,醫生又問了她一遍: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你想要自殺了?

奧芙似乎這才正視到了這個問題,她想了想,含着淚說:

...

然而,醫生似乎并不隻是想讓奧芙意識到這一點,他更想讓她明白的是,有些事情,是遠比複仇和死亡更加重要的。

所以,當奧芙再次懇求他放過奧夫馬修時,他反而又問了她一個直擊靈魂的拷問。

...

在打擊和絕境中待得久了,以至于奧芙已經忘記了自己當初留下來的初衷,究竟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帶漢娜離開,還是為了向敵人們複仇?

她忘記了,所以她也迷失了,迷失在這個可怕的國度裡,漸漸的被它推向了自我毀滅的邊緣。

是夜,奧夫馬修在大出血後誕下一子。孩子出生時還不足月,卻也頑強地活了下來。

奧夫馬修也終于油盡燈枯了。

奧芙在窗外看着一個幼小生命的降臨,和一個曾經強大的生命的隕落,似乎是終于想明白了什麼。

...

奧夫馬修不行了,但也意味着奧芙可以離開醫院了。

踏出醫院的一刻,奧芙閉上眼擡起頭,深深地呼吸着沒有消毒水味道的空氣,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有一隊夫人帶着即将初潮的女孩們從她身邊經過,她目送着她們走進醫院裡,終于做了一個極其冒險卻又極其重要的決定……

那個她在走廊上遇見的女孩,一個人生原本應該豐富多彩,而現在卻被洗腦到隻想生孩子的女孩,如果她們的此刻就是漢娜唯一的未來的話,那麼即使再也見不到漢娜,她也想用自己的方式去捍衛女兒的人生。

于是,原本已經走出醫院的她,卻自願再次回到醫院裡,陪着奧夫馬修走完真正的最後一程。

...

在奧夫馬修的床前,奧芙才緩緩地說出了自己決定:

“娜塔莉,我要把孩子們救出去,能救多少是多少。

我還沒計劃好,不過我向你發誓,我一定會把他們都救出去。

因為基列國也該嘗嘗被奪去孩子的滋味,是時候讓他們受傷了。”

至此,奧芙終于再一次突破至暗時刻,走向了精神與志向的又一次升華。

上帝賜予了她和奧夫馬修同樣的瘋狂,但兩人的結果卻截然不同——一個真的滅亡,一個卻超脫重生。

如同團長在開篇中所說的那樣,這部劇其實一直都在給我們講述着這樣一個故事——一個由希望、絕望、死亡和重生組成的故事。

這裡面有些人一直都在絕望,有些人卻始終都抱着希望的信念,但更多的人則是在這兩者之間不斷地徘徊,或者死亡,或者重生。

而奧芙的每一次重生,在思想境界上,都比過去更上了一個台階。

從一開始一個人逃出去,到帶着小女兒離開,再到後來的帶着漢娜離開,直到現在帶着盡可能多的孩子逃出基列國,這每一步的思想前進,都是在她付出極其慘痛的代價後,才終于醒悟的上帝的真意。

...

或許也正是因為她總能熬過那些苦難,并在其後有所升華,所以上帝才選中了她。

讓她一步步的打怪升級、修煉心智、開化頓悟,讓她最終能跳脫出小我的成全,去完成大格局的使命。

滅亡還是重生?這個曾經的疑問,想通了,便再也不是一個問題了。

但複仇還是救贖?同樣的疑問,想明白了,其實都可以一起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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