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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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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婦人被帶去耶稣面前治罪,衆人說“耶稣,這個人被抓奸。”耶稣說“摩西吩咐過,要向這樣的人扔去石頭”。人們議論紛紛,都等着耶稣給她治罪,但是耶稣卻彎腰在地上寫寫畫畫默不作聲,衆人于是開始追問他。這個時候,耶稣站起來對他們說“你們之中沒有任何罪行的人,可以用石塊打她。”說完又在地上寫寫畫畫,剩下那些人自知不配,一個個都離開了。這時耶稣擡頭,隻剩夫人站在原地等待,他問到“那些要治你罪的人呢?有人要定罪麼?“夫人答“沒有人了。”耶稣說“那你走吧,我也不定你的罪,你的罪消失了。

  是不是很熟悉?是不是常常在我們生活中上演?那些血淋淋的校園暴力,那些黑暗的網絡暴力…

  有一部叫《狩獵》的丹麥電影,因為一個孩子一句随意的童言,讓一位心地善良的男人背上一生莫須有的罪名。始作俑者并非那位尚不分黑白的孩子,而是一群愚昧又無聊的大人們。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地抓着小孩的“證詞”,迫不及待地給男人醞釀“罪名”,然後集體自我催眠、站在道德制高點充當審判者。他們并非平日不知他善良,隻是平靜的小鎮太需要爆炸性的話題,需要一個獵物。所以曾經和他稱兄道弟的男人們,剛剛和他表過白的女人,都突然站在同一個陣營,從一開始的質疑他變成唾棄,他的善良、正直,全都要被他熱愛的人們抹殺!

    即便後來法律宣判他的清白、“受害”小女孩一遍遍和大人說他并沒有傷害自己,但人們似乎并不在乎真相,他們急于發洩,他們從沒如此團結統一地爆發一種“正義”的熱情,并且堂而皇之地拿起“石頭”砸向他,似乎如此才能證明自己的“高尚”,他們不但揍他,還揍他的孩子、殺他的狗,連商店都可以不賣他任何東西…總之,他被千夫所指,任何人都有權力侮辱他、毀滅他。

    我第一次看電影氣得發抖,第一次希望男主角可以黑化可以報複可以給那些愚昧的人一些教訓。

    男主依然沒有,他反抗超市員工隻為買到自己的糧食;他揍小女孩的父親隻希望他能信任自己感受他的痛苦,一個夜訪,他就原諒了這位曾經口口聲聲說了解他卻也給他定罪的朋友;一年後,他就原諒了所有給他傷害的人們。他抱起了那個毀了他一生的小女孩,給予她未來成長的溫暖。

    我正感歎男人的胸襟和善良時,正感歎他終于好人有好報要重新融入集體時,我看見了那些躲在暗處,在那個為男主兒子舉行成人禮的狩獵儀式上,那些獵奇又充滿惡意的眼神。那一刻我的心徹底涼了!

    我想起我小時候的一些故事。在八歲那年,作為一個喜歡湊熱鬧的熊孩子,跟着一群比我大的孩子去偷一戶人家的門簾珠子,得知真相後,我一直勸他們回頭是岸,然而他們根本不搭理我,沖進去扯完珠簾子就跑,而自覺沒幹壞事不急于逃跑的我,所當然成了“賊”。

    我被那家女人打得皮開肉綻,打斷了五根粗樹枝,并且她提着我去和我外婆說,養成我這種“賊”還要不要老臉!這還不夠,她逢人必說我是賊。

    我當時并不理解,她明明知道我沒偷東西,村裡的那些人也沒看見我偷東西,一些當時在場的熊孩子都能證明我沒偷東西,為什麼沒一個大人聽我為自己正言?長大後我才明白,她不過是将生活的不如意都發洩在我身上,所以他們根本不關心我到底有沒偷東西,他們享受那種在背後指點的快感,那種自我陶醉的高尚。

    還好我外婆相信我,将我藏在羽翼下擋住了所有唇槍舌劍。盡管如此,這件事在我内心刻下的印記是不可磨滅的。

    像這種惡意的中傷和集體排斥的事件太多太多了,我一個好朋友曾經告訴我,她永遠記得那個冤枉她偷錢的孫姓小女孩;那個謠傳她和男同學睡覺,将她被子潑濕,将她衣服丢到外面叫紅莉的同學,她們是否會想起曾經有個和她們一樣年紀的小女孩,在一個寒冷的冬夜,絕望地舉起刀片割向自己的左腕。

    是不是和前兩年的電影《讓悲傷逆流成河》很相似?以及去年被網絡暴力殺死的兩位韓國女星。在滿足衆人的獵奇心和茶餘飯後的消遣後,誰還記得她們?那些指責污蔑和得而誅之的“正義”究竟還要毀滅多少人性的美好和鮮活的生命?

    所幸我好好地活着并寫下這篇文章,但是長大後的我收起了善良,不敢輕易示人,将它藏在堅硬的铠甲下,我甚至學會了拿起武器,随時自我捍衛。隻因為我不想變成那些獵奇者、中傷者的“獵物”。

    就像《狩獵》的結尾,陽光中那把射向他的暗槍,就讓他如同那些曾經被狩的獵物一樣。敏感脆弱、瑟瑟發抖,不知道四周究竟埋伏了多少獵人,可能下一秒他就會被一槍斃命。

    你們也曾淪落到獵物絕望境地?或者曾是那群将獵物逼到絕境的獵人之一?當你們在暗處端起槍瞄準“罪惡”時,想想你背後會不會也正藏着一把槍,就在你宣布“獵物”有罪的同時,他可能也覺得自己有“資格”對你扣下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