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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絮絮叨叨,怼天怼地的伍迪·艾倫又如期而至了!

他曾說自己從來沒有拍出過什麼偉大的作品,但他很喜歡寫作,很喜歡爵士,也是個标準的影迷(還是個标準的文藝青年),所以希望自己存在時能夠每年拍一部電影。

盡管80幾歲,仍然有固定的輸出以及旺盛的創作力,從藝術家這個角度來說,他善辯,樂觀,透徹,而且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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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樣的,他和羅曼·波蘭斯基在電影圈都很敏感。

前兩天和伍迪·艾倫以及羅曼·波蘭斯基都合作過的凱特·溫斯萊特表示自己後悔與84歲的艾倫在2017年的《摩天輪》合作,也後悔和87歲的波蘭斯基在2011年的《殺戮》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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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輪》

此事引來了不少争議,有人認為她過于“白蓮花”,有人認為她“說得好”。

孰是孰非,本沒有定論,隻是我們要站在理性而客觀的角度去看待問題,要知道這無法解決問題的根本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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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作為影迷,我們都愛他們的電影;

作為局外人,我們又無法在道德倫理觀念上評判他們。

但創作者時常很巧妙的把對世界和當下的疑惑在電影中表達出來,尤其是像伍迪·艾倫這般哲思的人。

哲思是當代人所缺乏的,也是當代人所需要去擁有的,為什麼我們那麼愛伍迪·艾倫,縱使誠如他所說:“我沒有拍過什麼偉大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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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他不如自己的偶像伯格曼或者黑澤明,幾乎每一部都可稱之為“偉大”。

但他卻又擁有在影史無法撼動的地位,如果你沒看過伍迪·艾倫,就等于沒有看過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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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獨特的标識性已然别創一格,那些年我們看過的伍迪·艾倫永遠都不會讓你感到厭倦。

他被稱作“美國最後一個知識分子”,可他每部電影都在嘲諷知識分子,說他們假大空,說他們根本不理解世界運轉的含義,也說上大學的人多半部分是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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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伍迪·艾倫,他有很強烈的矛盾人格,而這份人格又和藝術相互成全,形成了一種混亂的和諧感。

但随着年齡的增長,他的情結也在随之放大,而我們也發現他的冷幽默來自于他對生活的熱愛,以及看待世界的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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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他卻要逃離拍了大半輩子的紐約和布魯克林,轉而在異國開啟一段電影之旅,新片名字就叫《裡夫金的電影節》。

不再與索尼合作,不再是熟悉的紐約,此次的伍迪·艾倫,還能用什麼樣的方式為我們訴說什麼樣的故事呢?年度期待之一。

《裡夫金的電影節》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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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深受伍迪·艾倫的影響,通過塑造人物和台詞建立人與人乃至社會的關系,卻發現在這背後需要大量的文化支撐。

試想那個稱号其實是一種“清醒的褒義”,最後一個知識分子,上一個這樣清醒的人或許是海明威或者福克納,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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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沒辦法像他那般自如,當然這需要生活和時間的打磨。

多半部分的影迷喜歡看伍迪·艾倫比較綜合性,或喜歡他慵懶文藝的浪漫情調,或喜歡他一本正經地怼天怼地,又或者看完後發現自己得到了一些生活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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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的一個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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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頓》

他首先是一個作者,再是一個導演,誠如他的經典名言:“我人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我不是别人。”

他的存在觀念很超脫,這也間接性的影響了我們的存在感念,但最重要的是,我們看伍迪·艾倫,無非是想在電影裡笑一下,浪漫一下,最好,再思考那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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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力傳》

所以今天寫《怎樣都行》并非偶然,而是一種對生活的感慨驅動着我要談談伍迪·艾倫和他的這部《怎樣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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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并不浪漫,這是我首先想要說的,非常戲劇化,卻又非常生活化,甚至還過分寫實,阿甘曾說:“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個巧克力的味道是怎麼樣?”伍迪·艾倫則說:“你知道了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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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得非常豁達,這是我在伍迪·艾倫身上獲取的人格魅力,就像他是一個射手座,自由無拘,有些自大,卻不狂妄,有些自戀,卻也很喜歡自嘲和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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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構愛情狂》

所以《怎樣都行》便塑造了這樣一個和他類似的人物,過去他的電影裡男主角都幾乎是他的縮影,早期他很願意出鏡,晚期卻多用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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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都行》中的鮑裡斯,是一個活得非常悲觀而透徹的男人,這種矛盾簡直就像是伍迪·艾倫的人格再現。

看什麼事情眼光都太毒,看什麼問題都很尖銳現實,往往知曉了這一切後也就心如死灰,沒有什麼索求和欲望,冷漠變成了行走的面具,溫柔也隻是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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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一點是在形式上,伍迪·艾倫很願意做嘗試,我記得在《解構愛情狂》中他用“騷斷腿”的慢鏡和定格來表達行為是人類語言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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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構愛情狂》

而《怎樣都行》中,他打破了第三面鏡像,讓鮑裡斯作為闡述人,與我們直接交流。

這樣的形式頗有“戲谑”的成分,但這是伍迪·艾倫的用意所在,他仍然希望看故事的人和講故事的人擁有共性,而非隻是單純地觀看,沒有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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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裡斯憤世嫉俗,對一切都很透析,用現在的流行用語來講,無非就是“人間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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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稱為天才,曾與諾貝爾獎擦肩而過,後與妻子分手後跳樓自殺未遂,獨居在曼哈頓閣樓。

偶然一天遇見落難來此的密西西比州女孩美樂蒂,在美樂蒂天真熱情的請求下,他們兩開始了同居生活。

直到美樂蒂發現鮑裡斯給予了她很多人生真理,索性兩人結婚,一段年齡差異巨大的婚姻因為美樂蒂母親的介入而開始走向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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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少戀,三角戀,性解放,同性戀。

“愛與戀”是伍迪·艾倫電影永恒的主題,這點我們别忘了,就算他多麼抨擊社會、抨擊政府、抨擊人類、抨擊文化,最終他的落腳點一定會在“愛”中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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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些看似袒露直白的抨擊全都用他機智幽默的語言化解了某種攻擊性,所以就算你聽來也覺得是笑話一枚,其實我倒認為他的形式隻是一種配合電影情境的方式,他的文本仍舊是極簡主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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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裡斯和美樂蒂是年齡的兩極,也是文化的兩極,是現代文化和複古文化的對壘。

片中有一幕美樂蒂想要聽熱情澎湃的電子舞曲,卻被鮑裡斯認為是噪音,他建議美樂蒂聽一聽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

這樣一幕具有文化沖突意識的場景很快被美樂蒂的母親打破,她敲響了命運之門,打破了他們原有的安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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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裡斯和美樂蒂一家人的故事再次發生轉變,美樂蒂的母親原本頭腦簡單,卻因為紐約改變了自己的風格語言,不僅成功舉辦了自己的攝影展,還和兩個男人發生三角關系,同睡一張床,同愛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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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意上是諷刺某種現代情愛的局限性,實際上也開拓了人類思想的自由。

而伍迪·艾倫也自有清高之處,帶着對現代社會的鄙夷在行走,卻仍然泰然處之,把這份混亂寫成一幕幕序章,讓觀衆找到自己身處現代社會的位置。這種哲思性的命題非常流暢,且不落俗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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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都行》的結局中,也一如既往的在反轉間實現了溫暖的ENDING,關于“愛”的本能意識和矛盾意識,伍迪·艾倫放大至極限,也濃縮到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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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會找到真愛,人人都在時間的流逝中身不由已,這是一種無奈的感歎,卻被他用“愛最大”的功能所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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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其實你發現這是一部被喜劇“裹挾”的悲劇,又是一部被嘲弄的愛情電影,可你又不得不承認它正确的發展趨勢,并且為之歡呼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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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思考後唯一記得的或許是鮑裡斯面對鏡頭冷漠地說着:“一切都是零,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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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把生活的狀态刻畫成了一部電影,任憑你多麼憤慨,還是敵不過生活的種種DRAMA,不如做一個樂觀的無為主義者。

把生活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對一切的發生都淡漠冷靜,讓無邏輯的愛情和盲目的世界充盈着你飽腹欲望的身體和靈魂。

你能做的隻有一笑而過,能說的也隻是“怎樣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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