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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一段時間,我一直對“羅南”心存恨意,那是在《贖罪》之後,我堅信她就是麥克尤恩筆下的小女孩,寶石藍色的眼眸之下隐藏着破滅的謊言,定格在鏡頭之中,像驚濤飓浪般向我們忏悔着她的錯誤,那個錯誤,使得塞西莉娅和羅比分隔人世,在戰争中無比煎熬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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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贖罪》

 她是唯一的反叛者,反叛着要掙脫人們賦予她的枷鎖。也是在很多年後,我恍然想起,原來那個小女孩已長大成人,成為了90後的佼佼者,恬靜淡然,靈性多變地演繹着每一個角色,無論是對身份認同産生質疑的愛爾蘭移民女孩,還是叛逆灑脫的伯德小姐,亦或者是不願為了婚姻而妥協的獨立女性。她的名字已代表着這個時代的最新符号,重新定義了演員的價值,她是西爾莎·羅南,愛爾蘭送給電影的一份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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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好萊塢,“童星”是一個最無意義的身份,沒有人能逃得出這種魔咒,縱使秀蘭·鄧波兒如此傑出,她也是美國流行文化的一個符号,而非具象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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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蘭·鄧波兒

 我們談“演員”可以有多維的思辨空間,比如形容你是一個好演員,你是一個為電影而生的演員。這樣的說法其實并不多見,人們對“演員”的定義太過狹隘,每個人都可以是演員,但并不是每個人都稱得上為“演員”。

羅南是個例外,她恍如有種朦胧感,從幾歲開始,她就以其靈性逼人的面龐袒露在大衆面前,二十幾歲後,她感知到成長的疼痛,慢慢找回對自我身份的定義,重新诠釋了世界上沒有“童星”,隻有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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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生于美國的紐約市,後在愛爾蘭的一個小鎮長大,她的名字Saoirse在愛爾蘭語中是“自由”的意思,自由而灑脫,這個白羊座女孩在銀幕上釋放着自己的天性,一直保持着自己的率真,和很多人一樣,也和很多人不一樣。

一樣的是她對事物的求知欲,不一樣的是她的曆經,曆經迫使一個人成長,在好萊塢風起雲湧的變幻中,如何保持初心?如何走出困境?又是如何良性成長?

很顯然,羅南沒有淪為網絡時代的玩物,她的認真和執着來自于她的本真,她知道什麼是曆久彌新的,也知道什麼是稍縱即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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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觀衆,你總是期盼能夠在大銀幕上看到激動人心的表演,不一定是歇斯底裡,也不一定是悲天憫人。

這是羅南表演維度中最大的特點,自然動人,毫無設計感,和人物的性格飽和度高度統一。

25歲的年齡,她已經三度提名奧斯卡,足以見得她的塑造能力,奧斯卡喜歡表彰那些風格多變的演員,而西爾莎·羅南的成長之路上似乎有很多起伏,可唯一不變的就是她的本真,這在如今的時代中是最可貴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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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可愛的骨頭要怎樣贖罪?


初次見到西爾莎·羅南,是在《贖罪》之中,《贖罪》的文本構架和視聽語言是這部電影最大的魅力,無論是服化道還是人物關系和曆史脈絡,都在一個空間内共存亡。

羅南隻是這個空間中很細小的五分之一,可其飾演的角色卻是重中之重。不知道喬·懷特是從哪兒找到的這個小女孩,湛藍色的眼睛猶如一顆鑽石般,深邃而純淨,憂郁而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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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她的眼神中解讀到了太多的内容,在她浮想聯翩的世界裡,有太多成人的負累和虛僞,這個角色注定會讓人生厭。

但可幸的是,我們并沒有太大的責怪,這是羅南與生俱來的銀幕魅力,她演出了一個小女孩複雜的内心世界,沒有太多台詞,全靠幾個眼神,就能把我們代入到她的内心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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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同齡人還在玩泥巴時,她就已經感覺到了成熟的韻味,13歲的羅南成為了奧斯卡當晚最小的提名者,她搶去了男女主角的風頭,成為了《贖罪》中唯一提名演技獎項的演員。

自那以後,她頻頻受到大導演的喜愛,彼得·傑克遜找到羅南出演《可愛的骨頭》時,她也隻不過15歲,卻要擔任如此靈魂般的角色,一個人貫穿全場,以她的視角去看待現實的殘酷和夢境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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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傑克遜總是以虛幻來代替現實,《可愛的骨頭》以白色的格調保留了一個小女孩純粹的世界,而現實中,羅南也正式踏入了好萊塢的境地,未來是怎樣?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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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骨頭》

 

逃離布魯克林的鳥小姐


好萊塢對待女性演員一向都比較嚴苛,羅南年少成名,看似不用太擔心年齡的界限,她還可以演個二十年、三十年。但問題是人們會過早失去新鮮感,更會對既定成型的表演模式感到厭倦。

羅南并非美國籍的女演員,而且進入到青春期後,很多角色都陷入不尴不尬的位置,演小女孩太過于成熟,演女人也太過于稚嫩。且從文藝電影轉型到商業領域,是個不小的折磨,《宿主》的到來略顯尴尬和低迷,本以為《暮光之城》的大熱會讓《宿主》持續輝煌,但情況卻并不容樂觀,《宿主》的徹底失利讓羅南瞬間跌入到了低谷,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在自我懷疑和定位,沒有太多合适的劇本,沒有太多吸引人的角色。但對她而言,快樂成長才是關鍵,她沉寂了好幾年,忙着學業,忙着在自己的青春期盡情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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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

 14年,韋斯·安德森找到了20歲的她,衆所周知,安德森是以風格見長的導演,他的作品并不以演員為主,但諸多大牌影星仍然願意加盟其作品,很簡單,他的電影人物永遠都是特色鮮明,怪誕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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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達佩斯大飯店》

 《布達佩斯大飯店》的成功來自于安德森獨樹一幟的風格,羅南在其中的演繹隻能說附和電影所适應的格調。但對她個人作為演員而言,《布魯克林》才是她的轉折點,其内斂而沉穩的表演赢得各大影評人的交口稱贊,這個角色和她有很大的共情感,講述一個愛爾蘭女孩想要去倫敦追求自己的理想,成為新一代的愛爾蘭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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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克林》

她成長于愛爾蘭,是那個國度的種子,離開自己的故土,去到世界上最繁盛的城市中央,飄飄蕩蕩,零零落落,生命的延續得以在另一片土地找到情感的支配。

我們看《布魯克林》,會有一種年代的疏遠感,和一種鄉愁的親切感,羅南把時間的發展變化和人物的感情世界搭起了一座橋梁,讓我們共行在兩個世界,那個世界,一個女孩在船上眺望着隔海相望的倫敦,寄托和思念一覽無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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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克林》後的羅南,正式成為了一個成熟的女演員,她在不同的電影中綻放自己的銀幕魅力,《布魯克林》的沉靜是她性格裡最極端的一面,就她本人而言,似乎更像《伯德小姐》那般跳脫,那個宣告着自己是個叛逆不經的少女在成人之際和父母大吵大鬧,在紐約的街頭肆意橫行,活在自己中心的世界千奇百怪。

就這麼一個角色,引起了太多人的共鳴,他們聲稱:“每個人在年輕的時候都是鳥小姐”。但逐漸長大,我們慢慢失去了那份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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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德小姐》

羅南在兩年内完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個角色,一靜一動,判若兩人,連續兩年提名奧斯卡最佳女主角,成為了90後當之無愧的演技派代表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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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婦人”也應該有獨立的靈魂


有關于我們為什麼喜愛西爾莎·羅南,有兩種說法。

 一是在她身上你找不到年齡感,第二是在她的角色之中你感覺不到地域性。

 她可以輕松轉換自己的口音,也可以在現代和年代戲中切換自如,格雷塔·葛韋格是最懂羅南的,她能夠挖掘出羅南自己所不知道的一面,在《伯德小姐》之前,我們很難想象一向内斂的羅南如如此外放。那麼她是不是還有更大的可能性,比如《瑪麗女王》,她的角色有很強的韌性,渴望擁有自己完整的靈魂和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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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女王》

 在好萊塢女權主義日漸強盛的時代,大量的電影制作在向女性主義電影靠攏,羅南在二十多的年齡也深知自己的青蔥歲月會很快消逝,對于一個演員最重要的仍然是角色在前,人們記住你更應該是角色,而非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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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小婦人》的出現也許會改變我們對于女性主義電影的看法。商業模式,男權當道,女人隻适合做花瓶,長期以來女演員都是這樣的待遇。索性在文化發展的痕迹中,有很多女性作者在為此而做抗争,繼而我們能看到簡·奧斯汀筆下不願為世俗而妥協的《傲慢與偏見》,也有露易莎·梅·奧爾科特創作的《小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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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婦人》

四個姐妹,各有性格,各有自我的思想,在這本強調女權意識形态的小說中,我們能看到太多作者本身深遠的價值體現。

如今《小婦人》再度上演,羅南聯手甜茶蒂莫西·柴勒梅德,艾瑪·沃特森,梅麗爾·斯特裡普和勞拉·鄧恩等超級群星出演,會給我們帶來什麼驚喜?

影片試映階段已經好評如潮,這是作為影迷的幸運,能夠在浮躁的電影生态環境之中愈多見到真心誠意之作。

更幸運的是,像羅南這般天才女演員并沒有因為時間的殘酷而改變自己的初衷,一直以來她都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優秀的女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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