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樓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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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段時間走馬觀花看了很多電影,有大肆炒作卻名不副實的爛片,有看時挺刺激但轉眼就忘的消費片,有輿論交口稱贊導緻期望過高實際觀感反而平淡的優良作品等等等等,然而偏偏隻有這部沒啥名氣、有點瘋狂、有點野的《不設限的美麗》走進了我的心。

之前根本沒看過這片的資料,隻不過一時窮極無聊随便在網上找了一部在線電影來消磨時間。哪知影片的第一個鏡頭便吸引了我:微仰的特寫鏡頭裡,是一個頂着一頭金色雜草的腦袋,腦後是天空和耀眼的光,一張談不上漂亮、甚至有點髒的臉在陰影中露出令人費解的表情,七彩的光暈在她的臉龐和發梢閃動。我很喜歡這樣的畫面,有一種迷離、叛逆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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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中的野丫頭就是讓所有人頭疼的莉莉。明明已經成年,卻仍然瘋瘋癫癫,似乎從不梳頭,整天穿着沒絞邊的棉布睡衣在麥田和樹林裡亂竄,然後撿回小動物的屍體放進冰箱冷藏。如果她哪天穿上了那唯一一條還算像樣的紅裙子,别高興得太早,這是她又要去勾引某個無辜男孩的前兆。

母親的猝死帶回了遠在巴黎的姐姐卡羅拉和姐夫皮耶,但喪母的悲痛并沒有讓莉莉成熟起來,她仍然一邊對前來吊唁的客人說着刻薄話,一邊肆意的狼吞虎咽,讓所有人感到惡心與不快。相比之下,姐姐卡羅拉無疑是受人喜愛的,她溫柔而内斂,在巴黎有一份體面的工作,也有一個英俊穩重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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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禮之後,卡羅拉竭盡所能照顧被人們稱作“不正常”的妹妹莉莉,但莉莉卻依然我行我素,不斷的給卡羅拉制造麻煩。看到這裡,連我都有點讨厭莉莉了,試想,誰會喜歡一個總把家裡弄得髒兮兮,一出門就跟人吵嘴打架直至驚動警察的trouble maker?莉莉的作為,很可能隻是一種以幹壞事來謀求關注的小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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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用自己的方式祭奠母親,卻惹來鄰裡的非議)

然而,莉莉的另一些表現卻又有别于耍性子的幼稚心理,她出人意料的心靈手巧,能用死去動物的毛皮做出各種漂亮的拖鞋,還能給大樹織起五顔六色的鈎花罩衫,絕妙的針線活讓人目瞪口呆。此外,她更善于冷嘲熱諷,語言之犀利,抨擊之精準,甚至令我懷疑她是裝瘋賣傻的世外高人。

随着劇情的演進,我終于弄明白了莉莉的好惡标準。她并不是以别人對待自己的态度來選擇敵友,而是以人們的真誠和虛僞程度來決定親疏。因此,雖然姐夫皮耶友善的對待她、皮耶的父母為讨她歡心而接受自己并不喜歡的禮物,莉莉卻依然不給面子,肆意撕破他們虛僞的面具;相反,那幾個明擺着來占她便宜的小混混,她卻毫不抗拒,因為至少他們對自己的欲望從不掩飾,更加不會假裝正經。

莉莉崇尚率真和自由,坦蕩的面對自己的内心,并毫無顧忌的去追求。而卡羅拉正好是莉莉的反義詞,她嚴格遵循父親的期望,去學自己并不喜歡的法律,并按照父母的安排與現在的丈夫皮耶結婚,她處處顧及别人的感受,完全接受世俗價值觀對自己的約束。看起來,她的生活十分美好,然而與莉莉相依為命的日子裡,她重新開始審視自己的生活,慢慢明晰了自己内心真正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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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影片的編劇與導演十分欣賞莉莉這種放蕩不羁的個性,否則也不會在最後讓卡羅拉丢掉工作與婚姻,去和莉莉一起賣雜貨。

隻不過我依然忍不住用辯證的眼光來審視一下這種生活态度:坦率釋放自己的内心當然好,但人終究是群居動物,必須在個性與共性上取得一個平衡,才能更好生存與發展。

如果以人類社會打比方顯得說教,那随便選一種群居動物也都能說明問題,動物界的規則更加殘酷,異類隻能更快衰亡。

試想,如果沒有卡羅拉,估計莉莉快活不了多久就會彈盡糧絕,連吃飯都成問題,即使再真誠坦率再有個性又有何用?

當然,循規蹈矩的卡羅拉也有問題,她更像是現代都市人的代表,竭力按照“成功人生公式”——體面的工作、體面的婚姻、體面的姿态——來生活,最後被世俗的價值觀弄得筋疲力盡,喪失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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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如果我們能将莉莉和卡羅拉兩人融合一下,就能得到一種更好的生活态度,即追尋自己内心的同時,也懂得與世界和平相處。隻不過這真的很難做到。

大道理還是少說,這部電影最吸引我的,還是那股放肆的“野”味,也許我也像卡羅拉一樣壓抑太久,需要好好放縱一下,和自己的“本我”握手言歡,對那些惱人的規則和約束大吼一聲“Bullshit!!”

偶爾像莉莉那樣做點瘋狂的事兒,也未嘗不是一種治愈心靈的好辦法。嘿!是時候撒撒野了!

最後說一句,原來飾演莉莉的女演員就是當年《八美圖》中的小女兒,想不到這小妮子的演技更加收放自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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