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于2000年的電影《記憶碎片》(Memento),是克裡斯多夫諾蘭的第二部電影,同時也是諾蘭的成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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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上映後,獲得了好萊塢和科學界的一緻好評,并曾獲得了奧斯卡金像獎提名,神經生物學家稱贊它 “接近對記憶神經生物學的完美探索”。

同時,它複雜的,類似拼圖的叙事結構,讓觀衆在每次觀看後都會産生令人興奮的新發現,使得其受到了大量懸疑片影迷追捧。

除了扣人心弦的劇情和諾蘭鬼才一般的叙事手法,那麼《記憶碎片》是如何讓諾蘭真正封神的呢?

下面就由小熋為大家一一講解:

碎片化的叙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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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部心理驚悚片,《記憶碎片》是一部黑色電影。

故事發生在一個沒有特定名字的地區,主角萊納根據一部拍立得相機、一堆自己手寫的筆記、以及滿身的“真相”紋身殺死了奸殺自己妻子的“John G”。

自從妻子被謀殺後,萊納遭受了頭部受傷和腦部損傷,并患有一種短期記憶喪失。因此,相機、筆記、紋身構成了他新的生活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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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模拟萊納随時關于自己“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的靈魂拷問,諾蘭采取了一種倒叙的方式來講述故事,從萊納複仇開始,并向後解釋他如何找到兇手。

于此相對應的,還有一個黑白的順叙的關于與他患有相同疾病的薩米·詹基斯的故事。

兩個故事互不相關,卻又相互呼應,終于在故事的高潮處重合,将真相有一種隐晦的方式指出:萊納就是薩米,殺死妻子的真正兇手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撲朔迷離的角色

除了主人公萊納以外,他的兩個盟友的角色設計也頗具深意。

卧底警察泰迪,開篇就被爆頭,看起來一直是一個富有幽默感且至始至終都在幫助他的好朋友,卻在最後證明不過是一個利用他消滅同夥的壞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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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蠍美人酒保娜塔莉,以幫他追查John G為借口,利用他打擊毒販男友的死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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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角色都是出于自己的目的操縱萊納,在片段式記憶當中,他們是好心人,好朋友,以及相互理解的夥伴。

然而當整個故事完成的呈現以後,人物的真實面目得以呈現。

這是一種類似于人性陰暗面的呈現,因為你的行為随時都會被清零,你不需要為你所犯下的任何錯誤買單,而面前的這個失憶者,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利用他。

出乎意料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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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的結局揭示了故事的真相:

萊納是就是薩米,而他的妻子從未謀殺,隻遭到襲擊。

妻子的死是因為,萊納為她注射了過量的胰島素。

在泰迪的幫助下,萊納追捕了襲擊者,并複仇中取得了成功,但對倫納德而言還遠遠不夠。

他破壞了證據,植入了錯誤的線索,并給自己制造了一個無法解決的難題,以便他可以撒謊并繼續維持他“為妻報仇”的人設,并以此作為自己的人生目标。

真相真的重要嗎?萊納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經報仇成功了嗎?

故事的結尾,我們從萊納閃回的記憶當中找到了答案。

然而,真相并不重要,萊納不願意承認真相,其實是他對于生活的無望。

故事之外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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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萊納來說,失去妻子之後,生活于他毫無意義,但是他有不能接受自己如同薩米一般滿目度日,因此,他為自己設計了“追兇者”的人設,成為一個複仇天使,在不斷複仇的過程當中找尋自己存在的價值。

這一切本就毫無意義,如同西西弗斯的傳說一般,不斷陷入一個又一個新的死循環。

當故事的結尾,萊納再次失意,故事重頭開始,我們隻能感歎于諾蘭對于萊納的殘忍,以及萊納在自己世界當中自欺欺人的狂歡。

生命是沒有意義的,但是人類可以創造有意義的東西來快樂。

對于不斷失憶的萊納來說,報仇就是他存在的意義,他沉浸其中,在悲痛的循環當中尋找生活的價值,以此為樂,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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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碎片》的偉大在于,它以不尋常的叙事結構和引人注目的人物在電影史上占據了重要位置,觀衆可以從進化事故​​的角度來體驗現實。

而在多次觀看《記憶碎片》,能夠讓觀衆将生活視為一種思想,他們的思想進化為生存,而不是感知真理,并在返回現實世界并對自己說:“感謝上帝的生活實際上是有意義的”之前,在無法理解的困惑中津津樂道。

作為迄今為止Nolan 執導的9部工作室電影中的第一部,《記憶碎片》可以被視為他通過電影攝影所提出的哲學論點的前提。而這也為他的更具世俗的人文主義電影(如《星際穿越》和《敦刻爾克》)打下了基礎,為他的角色為之奮鬥而存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