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美劇《權力的遊戲》(以下簡稱:《權遊》)改編自喬治·R·R·馬丁所著的史詩級奇幻小說《冰與火之歌》(以下簡稱:《冰火》)。

為救父于君臨地牢,年僅15歲的羅柏*史塔克不得已“早熟”,率軍南下。縱如此,無論在獲取北境老将信任上,抑或是與老謀深算的泰溫大人軍事過招上,這位年輕少狼主的表現都令人歎為觀止,能力心智遠超同齡人。可惜英年早逝,命喪黃鼠狼佛雷侯爵的陰謀中。

斤斤計較的“多姓”家奴佛雷侯爵本就不知守諾為何物,此次怎因被放鴿子就滅了觸手可及的史塔克家族滿門?

如若羅柏信守承諾按黃鼠狼所求,迎娶佛雷家的女兒,就能逃過死劫?

答案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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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雷侯爵,《權力的遊戲》劇照
黃鼠狼隻會附聲,唱不起主調

老佛雷侯爵領導一窩黃鼠狼,憑家族盤踞點的位置優勢,依靠收取來往者的過橋費而謀生。當然,身處列國戰亂權鬥紛争的年代,僅有穩定的收入還不足以令家族長治久安,黃鼠狼一族亦不例外。他們之所以能長時間活得好好的,全仗一個被貴族所不齒但卻屢試不爽的獨門生存之道——依附強勢。

局勢不明,換作黃鼠狼之眼的看法即為,看不清哪邊更有勝算更強勢的話,縮頭縮尾按兵不動乃為上策。大局若明,俯首帖耳乖乖地站隊勝方自不必說。

但,羅柏帶隊的狼家和泰溫領導的獅家尚未交手,老佛雷怎就早早站在狼族史塔克家一方了呢?難不成黃鼠狼變節?變得開始在乎榮譽,在意别人的不屑,想與貴族聯姻?必然不是。黃鼠狼狡猾的小心思看似溢于言表,實則若非内心清楚明白,盤算過利害關系及勢力風向是不可能輕舉妄動的。

雖說老佛雷答應給狼家過河的理由條件确實像黃鼠狼家的行事作風,但那僅僅是流于表面,看似為出一口惡氣的沖動之舉。狡猾的老黃鼠狼可不像他猥瑣且日漸萎縮的身體那般看着不理智,他心依舊是鼠狼心,目的堅定不變——依附強勢。即使狼獅兩家仍未正面交鋒,但一把老骨頭的黃鼠狼耳聰目明,他知道獅家當下處在三面受敵之境。權且勿論雄鹿家的兩兄弟(史坦尼斯和藍禮)會不會合作,單就狼家聯手其中任一人,對獅家的打擊必定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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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雷侯爵,《權力的遊戲》劇照

眼下,狼族着急過河無非想救回史塔克大人的命。如若死守刁難不讓羅柏快速南下,無異于默然站隊弱方,緊逼狼家與雄鹿家的早日聯合。到那時,再想讨好賣乖撈個好下場便無從談起。索性,狡詐的老黃鼠狼裝腔作勢,眼瞧别人上門求發行,話裡話外好一頓教訓凱瑟琳後,厚着臉皮硬讨不少日後好相見的大結親。

簡言之,黃鼠狼斷定狼族會勝,早早遞上放行大禮。送禮的同時不忘讨要好處,至于這些好處會不會兌現,如何兌現等,在老佛雷侯爵眼中均不是重點。他的重點在,依附強勢,保證家族基業長青。

也就是說,羅柏娶不娶黃鼠狼之女并不直接決定佛雷一家是否對其“忠誠”,他在戰争中的赢面才是。

戰事接連告捷的狼族,何時開始優轉劣?

《權遊》讓我們領略了少狼主羅柏的軍事及管理才能。

部隊剛集結,15歲的羅柏當頭遭遇以安柏伯爵(外号,大瓊恩)為首的一幹北境大将的公開質疑和挑釁。大瓊恩當衆擺出一副不服氣不服管,幾欲拔劍指向年輕主子的嚣張跋扈樣。羅柏雖内心常掀駭人的驚濤巨浪,但始終表現鎮定自若。借助灰風(羅柏的冰原狼)尖牙利齒的震懾,他一笑化解劍拔弩張的口舌之争,令得較其年長的大将們不得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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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柏,《權力的遊戲》劇照

剛與老謀深算的泰溫大人交手,初出茅廬的羅柏力挫對手,一戰成名。他避敵鋒芒聲東擊西地打了場突襲包圍戰,活捉泰溫長子詹姆*蘭尼斯特,瞬時扭轉被動戰局。此後,士氣大振,連勝勢頭強勁,直逼泰溫躲進赫倫堡,企圖以守為攻。

對狼族而言,眼前形勢一片大好,勝利雖不近卻也可見。偏偏此時,攪動暗流的小指頭在喬佛裡耳際吹風,令得史塔克大人腦袋搬家。奈德*史塔克一死,甭說羅柏内心,整個北境隊伍的軍心民意全變質。一開始,全軍出擊隻為救回大主子奈德。現如今,要救的人死了,目的好像簡單地由救人轉向複仇。但怎麼算是複仇呢?鏟除蘭尼斯特?進攻君臨摘下喬佛裡首級?看似如此,那之後呢?是滿腔仇恨的北境人坐上鐵座,還是藍禮?史坦尼斯?這其中就涉及到北境人要支持藍禮還是站隊史坦尼斯的問題。如此一來,複仇之後依舊免不了一場接一場的戰争。

從北境軍南下的目的轉變開始,他們累積的優勢一點點耗掉。從何談起呢?

《權遊》中的羅柏的确讓我們看到了英勇善戰堅毅善良的一面,确實死得令人惋惜。北境局勢優轉劣似乎都錯在“他人”。錯在背叛者席恩*葛雷喬伊身上,那個自稱是羅柏兄弟卻攻下臨冬城的人。錯在婦人之仁的母親凱瑟琳,她擅自放走人質詹姆*蘭尼斯特導緻軍心大亂。錯在不肯接受他自立北境之王的鹿家兄弟。鹿家兩頭對北境獨立均不承認亦不屑與他聯手,最終導緻三方力量分散,給足獅子喘氣雄起的時機。而羅柏之死,似乎也錯在他人,錯在斤斤計較的老佛雷身上。但又好像不全是。

非得盤根究底揪出個對錯本就不易。因每個人所處境地,考慮問題的角度,做事出發點均不盡相同。至于羅柏之死,北境軍的潰敗全由黃鼠狼一家買單同樣過于片面。

揠苗助長的弊端顯而易見

對于羅柏之死,《冰火》給了我們探究所以然的可能。

不同于《權遊》的影視畫面呈現,不吝筆墨的《冰火》從不同角色不同細節為我們一點點說明羅柏之所以優秀的緣由。

瓊恩*雪諾知道羅柏常被史塔克大人帶着去參加各種會議,處理各項管治事務。換言之,羅柏的管理才能極大部分來自于奈德大人言傳身教式的耳濡目染。而這位少狼主學以緻用的踐行能力着實驚人,剛上手便不凡。不過其中有局勢所迫的因素,如若羅柏有閃失,他父親的命可就懸了。所以謹慎提着心的他,隻能表現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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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柏,《權力的遊戲》劇照

可不是說想表現好就能表現好。表面上,率軍南下的羅柏的确不錯,但犯的錯也不少,隻是有人替他扛着而已。初定偷襲戰術,羅柏内心極為不安,生怕有閃失,生怕詹姆和泰溫期間有信件往來。他隻是怕,但卻不知如何杜絕。是他的舅舅黑魚,為他把關,給他信心,向他保證,他才安心這麼做。此外,再戰蘭尼斯特圍困奔流城的散兵主力雖勝,之後卻因他的策略有誤,使得徒利外公家的兵力分散四處各自為戰而損失慘重,許多人家破人亡。

加之年輕,心性未定,識人不準而緻大小禍事不斷。羅柏不聽母言,派席恩回派克島,令得巴隆大人少了兒子為人質的脅迫感,大肆進攻掠奪北境。戰争期間,他公開維護敵方幼兒與老将對抗甚至處死大将,有失民心。(其實羅柏要保護蘭尼斯特的小孩大可換種方式,不必公然與為史塔克家賣命還死了兩個兒子的老臣叫闆。)其次,局勢未明冒然自立為王實屬不妥。大瓊恩什麼人?有勇無謀尤善大吼大叫。當初他挑頭反對羅柏的領導,羅柏還能清醒應付。可勝了幾場戰,羅柏似乎變了,變得對大瓊恩認識有誤,确切說來是對自己認識有偏。大瓊恩帶頭呼聲立他為王,羅柏未經深思默許同意。

自立為王,傲氣飙升,哪裡還理會父親生前的決定。奈德*史塔克若還在世,定會擁護史坦尼斯為王并向其稱臣。如此,兩家聯手對付蘭尼斯特倒也不難。可父親一死,被四肢發達有勇無謀的大瓊恩擁護為北境之王的羅柏腦子發熱,小孩子主見如噴泉湧現。在最不該獨立最不适合獨立的時候宣布自立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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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柏,《權力的遊戲》劇照

什麼叫北境獨立呢?

不僅僅是單方面宣布不受君臨王國管轄吧?需要得到合法及最後大一統的王國統治者的應允承認吧?當時何種景象呢?孩童都看得出,紛争期間根本未知勝負花落誰家。

這樣一來,想讓人承認獨立就得從權鬥紛争中抽離出來,耗時耗力分别向各家談北境獨立。很不幸,年輕氣盛的少狼主真這麼做。

他最先與君臨的蘭尼斯特攝政太後和談,開出利己條件頗多的條款,愣是把對方在乎的詹姆人質擱置最後,待一切辦妥才視己方情況放人的最後。此事壓根不用動腦即知,遭拒純屬必然。蘭尼斯特未到山窮水盡之地,且距離真正的生死較量之戰尚為時過早,趾高氣昂給人出全是利己的休戰和談,豈不兒戲?當真是被幾場勝戰蒙蔽雙眼。

見名義上握有七國統治權的蘭尼斯特拒談,羅柏轉向找鹿家兄弟。他把父親生前的擁護抛擲腦後,不做熟慮,冒然選擇表面看來兵力更多的藍禮。(花哨的藍禮在王位搶奪戰中有秘密情人百花騎士牽線的高庭軍支持。)不懂戰争的瑟曦都明白,史坦尼斯的部隊可比藍禮的花花軍隊更要懼人。認人不識人的羅柏就看不懂。

北境找藍禮的舉動一出,其此前所累積的所有優勢便急轉向劣。

先找藍禮,相當于告知史坦尼斯北境承認藍禮比他更有資格繼立勞勃的鐵座。與藍禮談崩,再想找硬脾氣的史坦尼斯則全無可能。即便沒有紅袍女,沒有巫術置藍禮于死地,兩兄弟的自相殘殺同樣會變相強化蘭尼斯特的實力。但無論再怎麼糟糕,非得一戰的話,史塔克狼族想得到北境獨立就得先低頭站隊一方,為其赢取勝利後才有可能談獨立之事,而非談時當作條件。

15歲嘛,再怎麼看似不該不妥的舉動都因為年輕而變得合理真實。

不可否認,年輕羅柏吃過的飯還是沒老黃鼠狼使過的心眼多,對人的認識,對認清合作獨立和生存依舊不及狡猾的老佛雷侯爵。老佛雷清楚,雄鹿一敗,管他狼族如何宣布中立,如何自立為王,他們黃鼠狼一窩要想生存還得抱蘭尼斯特大腿。若追随羅柏,倘若他躲回北境,佛雷家該怎麼辦?總不能指望徒利一族能鬥得過蘭尼斯特和高庭的聯合大軍吧?(藍禮死後,小指頭撮合高庭與蘭尼斯特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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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塔克一門遭暗害

所以不管羅柏是否娶佛雷家的女兒,隻要強勢風向有變,黃鼠狼該變臉即刻變臉。被置身戰亂的羅柏若想不死隻有比蘭尼斯特強一條路可走。而僅憑自己,狼鬥不過獅。

題外話:羅柏已經很強了,隻是給他曆練的時間不夠。17歲的喬佛裡,壓根沒法與其做對比。

(作者:草莓味菊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