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美劇《權力的遊戲》(以下簡稱:《權遊》)改編自喬治·R·R·馬丁所著的史詩級奇幻小說《冰與火之歌》(以下簡稱:《冰火》)。
君臨城裡有股暗黑無邊的駭人力量。
這股力量彙成的洪流,來匆匆去匆匆,匆匆地變換着極其誇張的表情。
《權遊》為這股力量留影,有部分是這樣的。

強勢圍觀奈德受審

圍攻國王喬佛裡一行

突然擁戴喬佛裡
這股力量的聲音很大很大,憤怒時,常常莫名“貢獻”最高聲量
這股力量不會知道,不關心,也不可能了解,表面繁榮昌盛的君臨實則國庫空虛債台高築。他們目力甚微,永遠停在腰間荷包的肥瘦。他們聽力尤佳,對形形色色的消息來者不拒。
聽說,勞勃國王為首相接風,特召開比武大會,他們蜂擁而至,以求分得半杯羹。聽說,要打仗。聽說,君臨是座不破城,必須抓緊進城,哪怕交入城費。聽說,勞勃國王被野豬拱死,哦不對,好像聽說,被首相害死。聽說,首相叛國了。聽說,首相被審判,趕緊去看看……
你聽,大家都在喊叛國者,他肯定是。“叛國者,叛國者,叛國者……”
“叛國者”腦袋點地一刹那,這股似火山噴發的力量爆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就好像他們拯救王國成功,在毫不掩飾為自己的功臣之舉歡呼雀躍。
他們不會知道,不會在乎,首相奈德與國王勞勃親如兄弟,叛國罪是否為污蔑。因為,他們連自己進入城門為什麼得繳納費用都漠不關心。
直到手握銅币銀錢,連一塊果腹的面包都買不到時,他們才開始懷疑,卻不知從何疑起。
這股力量的記憶很短很短,變臉後,常常特意忘記為什麼做出上一個表情
又一個“聽說”來了。
他們聽說,喬佛裡不是國王勞勃的正統血脈,系王後與其兄的亂倫私生子。這個“聽說”仿佛急流堤壩邊的一處裂縫,一旦被洪流盯上,口子便會愈撕愈大。他們的饑餓和不滿,終于找到口子發洩。哪裡需要去在乎,去了解,這個亂倫是否與他們餓肚子有關。

面目猙獰時,他們不會記得,曾經喬佛裡下令取走奈德*史塔克腦袋那瞬間,他們臉上寫滿莫名的興奮,嘴巴刮起的狂風海嘯式贊成,及支持音量,高得有多駭人。正如,他們不會記得,自己的面目曾經猙獰過。正如,他們因為擁戴瑪格麗,所以擁戴喬佛裡一樣,荒唐。
或許,他們早忘了當初為什麼來君臨,現下又何為留在君臨。肚子且飽,日子且過。
這股力量的作用很暗很暗,被利用,常常是為了見不得光的目的
這力量暗黑得奇怪。無需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就能把道聽途說之怪力亂神,有模有樣有細節地給你娓娓道來。
前一秒,毫無由頭迸發對王後亂倫的憤怒。下一秒,一本正經眉眼詭異地傳播藍禮的鬼魂在黑水河戰役擊敗史坦尼斯,與提利爾家族一同保衛君臨城。可,戰鬥時,這股力量分明躲在城内各個牆角,怎就說得好像親眼所見?畫風突變,得心應手。也難怪,他們會突然不信瑟曦亂倫,轉而相信攻城者史坦尼斯的妻子與小醜私通。

弄權者小指頭提議,為史坦尼斯捏造個謠言,勝過強壓瑟曦與詹姆的亂倫之說。
代理首相提利昂,大學士派席爾紛紛表示不明白,并覺荒唐。慣用此招的小指頭陰笑後擺了個“事實”,衆人默許。
怎樣的“事實”呢?小指頭說,這股力量相信女人懷孕時若是吃了兔肉,生出的孩子就會長耳朵。換言之,這股力量接受史坦尼斯老婆與小醜通奸的奇聞轶事,比接受和相信瑟曦與詹姆的亂倫更容易。
這是一股很暗很詭異的力量,樂于接納離譜,從不問為什麼。
這股力量不思,最是無用
君臨的這股力量,最恨小惡魔提利昂。
他們認為,小惡魔操縱小孩子國王喬佛裡,把勞勃的黃金時代徹底摧毀。因為他們“看見”,勞勃在世時,君臨一片繁華。勞勃死後,君臨則面包難求。
他們不會記得,亦不會口耳相傳,提利昂抵禦史坦尼斯有功。提利昂的大鍊子起到極強的防禦作用,他們不知。他們早忘了,提利昂怎麼合理運用野火滅敵無數。他們耳朵選擇不接收,提利昂身先士卒的英勇故事。他們腦子刻意忽略,大戰危急時刻,小屁孩兒國王灰溜溜躲進城裡保命的慫樣。再早的事就别提了,現下,他們站在瑟曦與喬佛裡一邊,附聲要處死守城有功的提利昂。


因為,聽說,小惡魔提利昂下毒毒死國王喬佛裡。沒錯,是聽說的。
誰說的呢?具體,好像,不太清楚。
記起一個《加勒比海盜:黑珍珠号的詛咒》裡的笑話:
監獄裡,不知名小海盜說起黑珍珠号,樣子與上文提到的那股力量中的人一模一樣。一臉無以名狀的神秘,對傑克說起他們的“聽說”。
小海盜:“我聽過傳說。(黑珍珠)海盜船十年來一直攻擊船隻港口,從來不留活口。”
傑克:“不留活口?”
小海盜不以為傑克在質疑,滿臉認同不留活口的聽說。
傑克繼續道:“那麼,這些傳說是從哪來的?”
小海盜們一臉懵……好像聽了個更大更奇怪更難解的“聽說”,仿佛在思考,到底什麼更神奇的東西把這消息傳了出來。


這股力量小時,可當不痛不癢的笑話。大時,影響團結阻礙進步。
《冰火》作者真乃深刻的人性觀察家。“人牆背景”之惡劣面,刻畫地何止入木三分,簡直與現實發生的同類場景長得一模一樣。
(作者:草莓味菊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