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戒除情欲的迷惘,戒除已為空虛的現實


我實在說不出什麼。

王佳芝大抵熱愛藝術表演電影,不熱衷政治,不熱愛政府和一個個毫無意義的事業,她有的隻是憐愛的心。

她因對組織者的愛加入了本可避免的必将失敗的行動,被犧牲了自己,深陷其中失去了一切。

她愛組織者,但那個人卻因為面子身份與懦弱回避了她。他為了自己的事業而讓她犧牲。他處處排有眼線知曉她被強奸被折磨失去自我的苦難卻不為所動,假惺惺地說着不會讓她受傷害。直到他認為她因快要死了而沒有機會表白才真正吐露愛意。

她帶着對知識的渴望努力學習,卻因渴望走向英國的新人生、對愛人的幻想和對過去的憐憫而再次被政治事業利用、犧牲。
最終連唯一享受精神自由的時光——看一部電影,也要被早已無力把握大局的委員長“亞細亞在我們手裡”那一句句政治口号占領。

她帶着對被傷害與侮辱的人們的憐憫投入事業,最終愛上了政府的走狗易先生——一個孤獨的、凄悲的男人,因苟活在黑暗之中而擔驚受怕地從不敢接觸黑暗的人。與他在黑暗中傷害與滿足,懷疑與信任,恨與愛。

易先生狠狠抽打着這個自己看來因同樣孤獨而誘惑自己互相滿足的女人,以暴力手段從中滿足自己的性欲。直到第二次二人身體在情欲中交融,在互相擁抱的失去與滿足的虛無中哭泣。

王佳芝在與易先生緊緊相抱後就真正愛上了易先生,易先生在枕頭下的黑暗中恐懼地猜疑着信任地享受王佳芝的愛後就真正愛上了王佳芝。

她對物質的渴望、對新生活的渴望剛在這個男人身上滿足,就因得不到的愛與過去和事業轉瞬即逝。可笑的是在她認為最為屈辱的虛假情欲和愛情騙局中得到的确實比現實謊言更真實的愛情與歡愉。

她曾經與這些毫不留情為了事業犧牲她的人結成盟友,要以一腔熱血殺人報國,準備偉大的事業成功之後出名頭地相聚一堂;她曾今幻想着父親履行承諾帶她去英國;她曾渴望羅曼蒂克電影裡那消亡後的愛情。
而以滿腔熱血殺一個漢奸和用無止盡的自欺欺人開始新的生活卻如此艱難。她最後卻為了得不到的愛失去了一切,與不敢愛她的人、犧牲她的人死在了偏僻的礦坑。


易先生曾經為孫中山偉大的理想、為國為民參加革命最終卻成為了被利用的出賣祖國和當年理想的走狗、毫無意義的犧牲者。他得到了一切物質卻失去了自我。失去了自己的過去與未來、溺死在黑暗的永恒中到死懼怕黑暗。
他好不容易因愛得到了恐懼、孤獨與凄慘中的荒島,逃出了乏味女人們夜以繼日無意義的消遣與男人們一個個毫無意義的事業帶來的孤獨後又馬上被同那些嫉世憤俗的學生們一起抛棄在無盡的黑暗。

她在唯一一次能夠完成自己付出一切來完成的事業中放棄了機會,迷失在愛的真實與虛假當中、分不清現實與謊言,在情欲中痛苦地凄悲。
直到最後她看着那顆鴿子蛋大的鑽石有見到易先生那充滿愛意的眼睛才發現了自己的愛情
于是她第一次為自己作了犧牲。
在陽光下七彩的風車中迎風等待死亡。

他們最終什麼都失去了,什麼都沒得到,也什麼都不是,隻是在這個黑暗的世界的一堆毫無意義的事業的曆史潮流中被狗一樣蹂躏、殺死。

山河日下,瞬而又日初紅霞,一抹微風拂過,苟延殘喘的小蟲煙消雲散,清煙縷縷,也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