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5.12

感謝MCE字幕組

一個簡單直白的故事,講了一個少有的題材

一直以來,我都願意将日系的動畫作品與人們日常認知中的“動畫”區分開來,因為這些一眼望去色彩斑斓的動畫,大多都不具備一個普世性質的内核,其受衆具有極強的指向性、向特定人群收束,形成一種獨特的亞文化圈子。長不大的成年人們所制作的,這些外表華麗的東西,總是夾雜着私貨的,童年與家庭、霸淩與排擠、青春與幻想、性愛與暴力……

這種對内适應,面向小圈子封閉發展的“加拉帕戈斯化”,是少數人為之狂熱的原因,亦是日漫長久以來被诟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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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亦是如此,明亮的色調,平淡溫婉的節奏貫徹始終,但所描繪的東西卻并沒有如此美好:“窮人家的孩子懂事早”——這是一個早熟的孩子,找回、補全被異化的童年的故事。

導演将某些意象擺在了十分顯眼的位置,從喜久子發現自己遲緩發育的第二性征到結尾的初潮來臨;從異常的天氣變化到結尾的應聲落雪。影片似乎在強調一個過程:某種東西從缺憾到完整的過程,從異常狀态回歸正軌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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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茲曼認為,電子時代的來臨會導緻童年的消逝,熱媒介會将一切信息直觀的反映給每一個人,兒童可以不需要很強的閱讀力和理解力,就可以很直觀地看到成人世界的一切。但我覺得不僅如此,在具有讀寫能力和自我認知之前,家庭環境會更早的、更為深刻的影響到孩子。

喜久子在從小和肉子一起生活,見證了肉子多段努力而無果的情感,同時也被迫輾轉各地,飽嘗人性複雜,流離失所的感覺。在此過程中,作為孩子的喜久子“學習”到了這一切——“我要避免這些災難再次降臨我的生活之中”。看到肉子的情感外洩,我便以書為壘,不輕易流露情感;看到肉子為人處世先做後想、不管不顧,我便三思而後行,萬事小心;看到遍體鱗傷的肉子,我便處處忍耐,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

4歲就知道身世真相,但礙于肉子的感情,得憋在心裡;

班上小團體的摩擦,但兩方都不想傷害,于是不去站隊,得沉默;

突然的盲腸炎,不想讓肉子失去工作,流離失所,得忍着

影片中頻繁出現的《麥田裡的守望者》無疑明示了喜久子長期以來的内心狀态:矛盾與落差。這種向内積蓄的情感,或許最好的治療方法便是宣洩,影片中喜久子在文化宮和醫院的落淚,以小動物的角度發出的心聲,都是一次釋放以及自我和解,同時也伴随着劇情的向前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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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人盼着我生下來”

如果我們把“異化”一詞從哲學領域拿出,給予其一個扁平化的、泛化的理解“某種屬于我的,或者是我所創造的,脫離了我,并且阻礙我,成為一種異己性的力量,造成了認知上的錯位和迷茫”。這與片中喜久子對于自己的人生和童年的定義十分相似,“我生在此世,可我越成長,我越覺得我不應當出生”,每一次來自周遭的“你倆不像”,都是一次提醒與打擊,我究竟應該以何種身份繼續活下去。

早熟的孩童,是壓抑的,甚至帶着些許可悲。尤其是一些終極問題,個人認為在孩提時代是絕不可去思考的,尤其是被動的去思考。這些概念應當安靜的躺在原地,和小零食一樣被孩子們囫囵吞棗般的咽下,具體的味道雖然記不太清了,但回想起來不會皺眉。生命是什麼,童年怎麼過才算對,在長大後我們能給出一個屬于自己的标準答案,這自然是有價值有分量的。但如果這些問題出現在一個錯誤的時間點,被壓彎的就不僅僅是嘴角的笑容,可能還有人生軌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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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受樂天派肉子的影響,盡管暗翳裡的喜久子會帶有一些悲傷的底色,但并沒有被完全的浸染。許多感情都隻是被積壓,并未被磨損。在運動會上,喜久子依舊能感受到生母熱切的目光,在得知是她打來電話時,也是想與她見面的。和二宮同學的鬼臉一樣,喜久子的自言自語一方面是自己内心真實想法的流露,另一方面也可以看作是每個人帶有“私密”性質的本我體現,隻有在放下一切戒備時,才會顯現。這塊清淨之地,遺世而獨立,還是留存着好罷。

“那個不是需要做完的東西”,這是二宮對模型的看法,亦是一種生活觀念。沒有人能做到通古今而計之,小孩子不可能在各個時空維度上都做出最優解。既來此世,事已至此,多多正視自我,誤會與愛都要脫口而出、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