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潔:母親依戀之物塵世的實在是我們用自己的依戀造成的。

人類通過依戀(對人、事物的執着),将内在的情感、欲望、訴求投射到外部對象上,使其成為承載自我存在意義的“載體”。欲望是幻想中的依戀

不幸使人傾向把依戀傾注在受苦的對象上:

因其怕影響女兒的生活,試圖用“持續受苦狀态”的依戀來填補對女兒的愧疚心理。

用有限事物填補對絕對的渴望,将自我存在、自我認同綁定于脆弱依戀的載體上,自我經受着世俗痛苦循環。

被出軌的母親将家庭的維系寄托于孩子身上,認為TA的存在會讓家庭和好如初。

舟母通過對孩子的依戀(将家庭和好如初的希望寄托于小舟),

構建了一個符合自我願望的“虛假存在”——

認為隻要小舟認可父親的存在,家庭就還在,拒絕丈夫出軌、夫妻關系崩塌的事實。

這種依戀本質上是一種自我欺騙、自我幻想:

用對孩子的“責任”掩蓋對婚姻失敗的恐懼,

用“為了孩子好”的理由回避自己對夫妻情感破碎的痛苦。

父親的背叛,母親的逃避

母親拒絕看見孩子的痛苦(這會戳破她的幻想)

小舟的痛苦定義為不應該存在,被迫認同幻覺

于是,孩子的真實感受被忽視和壓抑——

母親切斷了面向真實的通路,孩子無法通過承認痛苦面向真實的存在,被囚禁在母親的幻覺中,不斷循環着撕裂的痛苦。

失去内部情感的連接,就試圖通過控制外在事物來填補内在鍊接的虛無,執着于外部規則來建立新的“内在自我之牆”——既用理性的“幻想”——規則,來替代被否定的内部情感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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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氏父子:過去與未來 時間性依戀:小舟在父親沒去世時仇恨的緣由---自我執着的幻想與平衡

過去與未來:時間性依戀

過去和未來為幻想中的升越提供了無限的場所,因而阻礙了不幸的拯救功能。因此,棄絕過去和未來是首要的棄絕。

升越:通過幻想超越當下痛苦,本質依舊是自我中心的叙事幻想。

時間性依戀(過去、未來)是人類最根本的幻想陷阱,

因為它滲透進自我認知(現在)的根基,

時間性依戀制造的幻覺——我的身份由過去标簽,未來目标所定義。

當不幸過于沉重之時——曾經的理想崩塌

不幸者無法承受“過去的我”與“現在的我”的斷裂,

我過去曾經是獨一無二被愛的,現在卻有人與我争奪父親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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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緻過去從“安慰源”變為“撕裂源”

最終被剝奪,

不是物理上的剝奪,

而是心理上的不可觸碰——否定過去的真實性

這是一種尋求平衡的幻想

對“因果對稱”的執念本質是心理投射,無論是道德層面的“善有善報”,還是情感層面的“以牙還牙”,本質都是用主觀建構的秩序。

即使仇恨也是幻想,仇恨看似真實,實則是内在自我執念的外顯——

通過仇恨化幻想(幻想父親的痛苦能填補自我的空洞),維持着“我能掌控世界”的錯覺。

報複試圖通過“制造對稱”來重建秩序(你傷害我,我傷害你),

卻在本質上默認了過去的真實性,而這正是仇恨、痛苦的源頭。

母親自盡自殺有兩種方式:自盡或超脫。

自盡:物理性的自我毀滅

超脫:精神上的執着消亡

自盡——對自我的依戀徹底投降

當人類無法承受幻想的虛無(依戀的幻想破滅),就會選擇毀滅肉體以終結精神痛苦,

用死亡逃避死亡(幻想),不願看見真理,拒絕承認死亡與真理共生。

舟母無法承受“所依戀的幻想”的死亡——丈夫車禍去世+兒子不願見最後一面;

幻想中的依戀徹底幻滅,選擇通過肉體的物理消亡去逃避精神的幻想破滅。

本能執着:三年虛無之答 在不幸中,生的本能在強行奪走的依戀之物消失後仍存在,并且盲目地緊抓能支撐它的東西;就像植物緊攀着自己的卷須一般。

當外部不幸強行奪走所有世俗依戀(錯失父親最後一面,母親自盡變成植物人)

外部雙重情感寄托、依戀幻想的消亡,驅使自我被“生”的本能(欲望、執着、依戀)所支配。

像植物盲目攀附般,抓住任何能維持生存的東西。

把痛苦散發到自身以外。若由于極度的軟弱,既無法激起人們憐憫,也不能傷及他人,傷害的是天地在自身中的體現。任何美好的事物于是成為詛咒。

在痛苦的重量下,幸福顯得輕佻。

相比于“是否美好地存在”,更在乎“是否真實地幸存”?

辍學照顧成為植物人的母親是一種生物性執着、依戀,

表面上是一種責任,實則是幻想依戀的慣性延續,

通過照顧植物人的母親,來重建虛無的自我認同——我至少還能做這件事。

這種執着、依戀仍然是以自我為中心的幻想:它通過維持盡職的兒子來逃避現實的虛無。

為什麼三年可以虛無的仇恨?

在觸及事件,曼黎錨點的時候卻開始痛苦?

三年虛無——幻想中的平衡

觸及時間——現實+場景再現 ——内心深處仍有一個渴望——想要去原諒父親、認可過去的愛、承認過去的真實性;

觸發後悔之心,執着與依戀——想放下對過去的幻想

母親依戀之物如果沒有解開心結——如果孫母,曼黎繼續逃避自己,小舟也不會解開。

孫母,曼黎坦誠認可自己過去的痛苦,并面對現實;

小舟才會走出自我執着的幻想牢籠,舊的自我開始一點點讓位。

你為何要抛棄我——曼黎錨點 因他人死亡産生的痛苦,正是這種虛空、失衡而産生的痛苦。從此以後,力量就無對象,因此無報答。

他人死亡帶來的痛苦,本質上是因為“對象”消失導緻的失衡。

原本投向他人的情感寄托的“力量”失去了承載物,陷入無回應、無報答的虛空。

這種痛苦并非單純因為失去具體的人,而是因為“期待的架構崩塌”,

當小舟依戀父親作為仇恨情感意義的對象時,父親的存在本身就構成了一種“未來性”,

那麼小舟期待的未來是什麼呢?

父親=承載物——隻要靶子還在射出的仇恨之箭就還有意義;

然而父親死亡剝奪了這種未來,使所有投射的情感“力量”失去落點、承載物,形成了現實存在意義上的“虛空”——

既父親的死亡使這種仇恨失去了載體,既無法傷害對方也無法獲得情感回應

同時死亡也剝奪了“獲得對父親的理解”的可能性,未完成的對話成為了遺憾

所以當下很痛苦,不想原諒

然而對象是虛假的,渴望卻是真實的

苦難、虛空在這樣一些情況下是渴望的對象物存在的方式。若把非現實的帷幕揭開,便會看到它們正是這樣向我們表現的。看到這些,人們依然會受苦,但卻是幸福的。

在虛空的情況下,發現“對象”的條件性、短暫性;而渴望是無條件、真實的。

為什麼這個階段會渴望?因為未來已消逝

失去親人後的痛苦,暴露了“渴望具體對象”的局限性,

父親已經成為已故的,特定時空的存在;

而虛空則迫使内心轉向“愛的永恒性、真實性”。

然而,不幸在完美的方面産生某種同于從外部毀掉“我”的效果。它制造了上帝的不在場。“上帝呀,你為何抛棄我?”

站在【現在】對【過去】進行追問:父親,你為什麼要不辭而别?

父親去世,沒有未來——沒能與父親見最後一面。

外部不幸(父親無回應的抛棄)等同于外部毀掉“自我”的效果,自我仇恨執念已經退場

原諒的艱難在于被父親無回應的抛棄,渴望聽到父親對自己說對不起,我愛你。

在沒有未來的虛空中,渴望逐漸浮上表面——自我執着的進一步讓位,在經過不幸的層層過濾後,仇恨開始轉為怨怼;怨怼是另一種仇恨,本質依舊是渴望,若沒有愛自然就無怨。

耶稣在十字架上的呐喊,小舟在手術室外的望眼欲穿——你為何要抛棄我?

父親去世制造了父親的不在場,但這并非父親的缺席,

而是父愛的特殊存在方式——被感知的不在場

這種體驗的前提是自我與父親有過真實聯結(被父親真正的愛過),因此能感知到父愛的缺席。

這種不在場是真實的沉默:不在場成為在場的最高形式——自我執念在痛苦、仇恨中依然渴望,這種渴望本身就是父愛的在場證明。

從對父親的仇恨執着中解脫,渴望就會從恨轉化為對愛的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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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舟不再執着于【你為何抛棄我】

而是開始傾聽你曾經如何愛我

錯過的父愛

用痕迹跨越時空

在遊戲的記憶内傳達出那份未被言說的愛意

原來這一切不是虛幻

父親一直都愛着我

鐘甯:承認自我的有限性 欲望包含着部分絕對,若欲望無法實現(一旦精疲力竭),絕對就轉移到障礙上。失敗者,受壓迫者的心态。1ST:母親的去世

卸下内在的自我規則之牆,開始初步面對現實,承認自我的有限性

内在的聲音開始懷疑——自我秩序的崩塌,内在自我規則的解除 進而對自我進行否定,對生存意義産生疑問——自己好像真的無用

欲望、幻想的依戀受挫時,人會經曆兩次“絕對化”

第一次:将幻想視為絕對的善——内部的秩序

第二次:将障礙視為絕對的惡——外部的答複

欲望是幻想中的依戀,将幻想中的依戀視為絕對,所謂絕對就是——自我設立的秩序、規則=平衡後的報答。

若【幻想】無法實現平衡或者一旦筋疲力盡,若【絕對】發生了崩塌:

【幻想】受挫後,會将那種未實現的【幻想】轉移到【障礙】上,

障礙——自我秩序、自我規則是不是錯了?

此時,小舟的自我秩序崩塌,進而對自我進行否定,對生存意義産生疑問——我什麼也做不到、我真是個沒用的人、我活着如同廢人一樣沒有任何意義……

這是精神層面——自我規則、執着之牆的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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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抵抗,就沒有“自我”的覺醒

當頂撞小艾總卻被小艾總戳破“自我溫室軀殼”(自我精神優越性)——被吐槽為loser

外在世界的答複,不得不讓自己真的承認自己并非幻想中的“強者”,自己無法掌控一切,承認自我的有限性。

這種颠覆,是一種深刻的屈辱。

在“幻想”受挫中,觸摸到外在的絕對真實。

從抵抗現實屈辱到接受現實屈辱,自我姿态的轉變——不再試圖抵抗屈辱、既放下對“絕對”(對過去自我秩序、規則)的執着,而是以接受的姿态認可現在的存在。

真正的存在始于對當下現實的正視,而非困于過去的遺憾或未來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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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真理意味着承受虛空,繼之接受死亡。真理是同死亡在一起的。 3RD:唐玲聚餐

聚餐開始主動敬唐玲的酒,也開始配合同事的合照,更是破天荒發了個朋友圈……

往日所有不齒的行為都在此刻一一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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